“咱遣人召你入朝商议国事,你却还要先行洗个澡,显扬啊,咱是该说你出于尊敬咱呢?还是视咱的圣谕,...如同无物呢?”
“父皇息怒,显扬他为官时日尚短,一时...”
然而朱标话未说完,朱元璋当即抬了抬手,顺便一个高深莫测的眼神示意,
心绪微转,朱标便已知深意,嘴角缓缓掀起泛起一缕莫名的笑意,抱了抱拳,退回一旁看起了戏!
“无论圣上您信与不信,臣...对于圣上您,唯有尊敬,绝无丝毫亵渎之心!”
自那条不知名的小巷子里,在吴忧面临胡惟庸追杀,处境极其堪忧的情况下,收下了朱元璋的一百两宝钞之后,举目无亲的吴忧,就已然将其当做了自己的亲人!
若说这个世界上,能让孑然一身了无牵挂,天性桀骜刚烈,又恩怨分明的吴忧,即感到极度亲切,同时又敬畏交集之人,唯有朱元璋一人而已!
而朱元璋...极善看人识人知人用人之名,本就为世人所传唱,自相识吴忧以来的所作所为,以及平日里时常从吴忧的眼神中,隐隐透出的一缕孺慕之情,又如何瞒的了他?
他娘的,上次按住老二猛捶了一顿,昨晚上又将九江那小子当场吓尿,自己可万万不能心软,今儿个非得...好好震震这小子不可!
否则,搞不好连咱标儿,今后都有可能遭这小子的“毒手”,到时候咱...咋办?
心绪突转,朱元璋豁然起身,指着吴忧暴喝道,“尊敬咱,你若真心尊敬咱,咱遣人宣召你,你就该飞马赶来,
是不是今后咱剩下一口气的那天,宣召于你,还得先容你洗个澡,再来听听咱朱元璋的遗言?...啊?
再者说,大白天的你洗个哪门子的澡?你小子是不是一大早就干什么龌龊事了?...说!”
我他么不过是大早上的冲了个热水澡,最多也就比传旨太监晚了十分钟不到,老朱你至于有这诸多联想么?
望着激动的双目圆瞪,唾沫横飞,好似要吃人一般的老朱,吴忧昂天长吐了口气之后,拱了拱手,幽幽的说道,
“禀圣上,臣不过是大早上练功,出了一身的汗,一来,臣素有洁癖,若不洗个澡,便浑身难受,
二来,也是出于对您的尊敬,怕满身的汗味,熏着圣上您呐!”
吴忧话音刚落,孔希学便跳出来反驳道,“吴学士,若说你一大早练字,在场的诸位同僚倒也相信,可你身为一介文臣,一大早练个哪门子的武功?
难道不是有意替自己开脱,借此蒙骗圣上不成?”
“在下虽读书不多,却也知当年孔圣人,是手握书卷,腰挎长剑,率三千小弟...三千弟子横行天下,纵横春秋战国未尝一败!
若是孔圣人泉下有知,得知他的后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担,堂堂男儿却连只鸡都“缚”不住的话,怕是棺材板都按不住了吧?”
过于激动的孔希学,左手按住胸口,右手颤颤巍巍的指着吴忧质问道,“吴显扬,你...你竟敢辱没先祖圣人?”
“辱没孔圣人的到底是我吴显扬,还是尔等自靖康之变,世修降表的孔圣后人,天下百姓自有公论,本阁懒得与你争论!”
说到这里,吴忧指了指跪于一旁的传召太监,冷笑道,“至于本阁是否假借练功为名,替自己开脱,蒙骗圣上,他,以及随行传召的几位禁军将士,皆可为证!”
朱元璋本就厌恶搬弄是非之人,更是极其厌恶太监卖弄口舌,当即脸色一变,低喝道,“可有此事?事先又为何不曾言明?”
浑身一颤,脸上毫无血色,苍白无比的传旨太监,趴伏于地,话语中带着一缕颤抖,“禀圣上,遵...遵循惯例,君王传召臣下,臣子当即刻入宫面圣,不得迁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