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的调查,荧在刺玫会现任会长娜维娅小姐的帮助下获取了不少信息,加上和林尼的交流,她们已经拿到了好几份证据,虽然还是疑点重重。
他们的准备很充分,就是不知道对面的芙宁娜做了多少准备。对方是枫丹长达几百年的统治者,对审判的流程肯定驾轻就熟。
不过看对方没有关键证据就能认为这是林尼犯案,像是在急着证明自己一样,莫非又是和前几天在海露港时差不多的情况?
她到底为什么如此钟情于和自己挑战,单纯只是为了制造话题度和虚荣心?
不管如何,至少不能让帮过自己的朋友莫名被诬告。
荧沉下心思,等待审判正式开始。
......
独立于另一个空间的歌剧院内,唯三的观众坐在空旷无比的观众席上,看着舞台上投射过来的现实世界影像,偶尔说上一两句话。
“你平时都做些什么。”塔维纳尔问。
芙卡洛斯视线不离舞台,回答:“有审判的时候参与一下,没有审判也可以看看歌剧。这边每天都有不同的剧目,演员换了一批又一批,剧本还是几百年前的经典,看得多了,有时候也会觉得无聊。”
“觉得无聊的时候,我会顺着枫丹的供能系统到处看看,虽然几百年来都是那样,但有时候也能看见些新东西,就不虚此行。”
“不和枫丹的人们交流吗。”
“想什么呢,枫丹明面上的水神是芙宁娜,我要是露头,芙宁娜几百年以来的努力不全都白费了。”
“她可是全心全意相信着我能救所有人于灾难降临之际的,为了不让她失望,无非就是稍微忍受些许寂寥。”
......
“林尼先生,你在说谎。”芙宁娜气势十足的一手前指,目光犀利,好似看透了所有真相。她咄咄逼人的问:“你在箱子里的时候听到了什么吗?”
林尼:“当然是震耳欲聋的倒数声,我把握这个机会,创造惊喜。”
芙宁娜:“除此之外没有了吗?没有让你留下印象的响动吗?”
林尼:“没有了。”
芙宁娜眯起眼,“可是,在倒数第三十秒的时候,会场明明传来了一声闷响,我相信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了。”
她看林尼明显愕然的表情,胜却在握般微微仰起头。场下的观众们也是明显激动了起来,形势对林尼越发不妙。
荧这才知道,林尼没有将全部的实情交代,他对某些事情的隐瞒使得场面走向了另一幅局面。
芙宁娜乘胜追击:“世上没有无来由的自信,我早就准备完全了。你和琳妮特,其实是壁炉之家的人,没错吧。”
荧手指轻轻颤抖两下,闭上眼,“愚人众......”
芙宁娜对这样的发展很满意,接下来应该就是不出所料的内讧了吧,异乡人,让你们见识到我的英姿了吧。
“呵呵......”一声轻笑从荧身后响起,是一直没有说话的塔维纳尔。她的声音不大,仅仅只能让被指控席上的几人听到。
荧原本不可遏制要滑向最坏打算的念头停下,郑重地看向林尼跟琳妮特,“你应该更相信你的辩护人一些。”
兄妹二人神情动容,小心地看向塔维纳尔,便看见那双冰蓝的眼瞳缓缓眨动了一下,一个声音同时在两人脑中响起。
“没关系,可以说,不过略去那根手绳的事。”
林尼心说自己在地下结构中听到的那个声音果然是巡查官的,看对方这个样子,谕示裁定枢机内部的具体情况应该是有所收获了,这样一来他们这场魔术的最终目的算是完成,接下来就是如何脱身。
荧望向审判官那维莱特,“我有话想说。”
“请讲。”
荧:“我的委托人隐瞒了关键信息,我希望庭审暂停,我们需要沟通。”
那维莱特:“合理的诉求。”
......
芙卡洛斯看向塔维纳尔:“你这算偏袒吗?”
“你也不希望他们就这样被抓起来吧,少女连环失踪案的破案可能就在这里了。”塔维纳尔反问。
芙卡洛斯点点头:“也是。”
“花费人生四分之一的时间去追逐一个真相,不择手段,该说是坚定吗,人类的执念,跟魔神的遗恨相比,只是在量级上差了些吧,倘若魔神也有如此强烈的感情......”
“那这个世界就等着乱套好了。”塔维纳尔接上了芙卡洛斯的碎碎念。
“也是,所以我才创造了芙宁娜,我心目中最完美的人类。她的情感,恐惧也好,欣喜也好,都是这么的鲜活......又有着一颗善良的心,即便受伤,也不会露出丑恶的一面。”
“这已经是你第五次夸她了,要说深刻激烈的情感,你也不差。”塔维纳尔吐槽不断。
“对期望中的自己总是难免这样,想来冰神对你也不会差太多,看看你身上覆盖的一层层祝福,哎呀真是刺眼。”
她们聊天的内容天马行空,明明是头一回见到,却好像多年未见的老友。
芙卡洛斯几百年憋下来的话那叫一个多,她也不避讳吐露心声,对于几个时日无多的人来讲,这些都是次要的。
至于她为什么如此相信塔维纳尔不会向天空岛报信。
那基于魔神的某种本质。
神爱世人。
这条定理刻在每个魔神的身上,但凡继承了魔神的力量,就会自然而然的接受这一条定理。
她相信冰神也在进行某些尝试,至冬真的需要这颗神之心。
既然这样,什么都好说。
神之心可以给你们。
前提是,别妨碍她的计划。
......
“没想到这都被水神大人挖出来了,哎呀,这就尴尬了。”
休息室内,庭审暂停后的几人来到了这里。林尼想开点玩笑,但看荧明显认真的表情,玩笑也开不下去了。在被琳妮特提醒过后,他们选择老老实实道歉。
“你们是想借着这场魔术做什么吗?”因为塔维纳尔一直在旁边,荧和派蒙也不太好说什么愚人众都是坏人之类的话,干脆跳过情感上的诘问,直达主题。
林尼点头,这才将他潜入歌剧院地下结构,靠近谕示裁定枢机的事情交代出来。因为塔维纳尔事先的提醒,隐去了那根手绳的变化。
“我记得塔维纳尔在之前给了你一根黑白编织的绳子,说是护身符,现在可以让我看看吗?”荧突然道。
这下,正在旁边面无表情打哈欠的塔维纳尔动作都停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