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持箫背后,天生自带绝缘体,冷傲冰霜。
长腿逐渐走近,功力修为越高的人,步伐往往愈沉稳轻盈。
悄无声息,玄色长袍犹如天神降临。
莫名熟悉的寒气袭人,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深厚内力,宫萱知晓到了浮嗔的到来!
朱唇蓦地卷起笑意,比绿水青山的美景还好看。
依旧抚琴将曲子弹完,浮嗔静静站立,远远一看郎才女貌。阳光微淡,流水潺潺,和谐静默得仿佛可以入画。
却不知这一幕看红了躲在郊林外,偷偷跟着浮嗔来的钟琴!
她本是去送茶点,刚好看见男人独自离开别苑,不是回教坛他只能来这里。
为何每次都有那个紫衣姑娘在场,难道他们是约好的吗?
教主近日足不出户刚出门就碰上了她,有这么巧合的事?
钟琴显然不是很相信。
曲终,紫衣迎风起立缥缥缈缈,转身向那位‘扑克脸公子’,想到上次梦依那么逗他,宫萱莫名觉得好笑。
“免费听了这么久,浮嗔教主是不是也该回报点什么呢?”宫萱语气几许玩味
浮嗔俊颜冷冷,转眸看到宫萱正好对着他浅笑,男人眼底藏了一丝惊艳。
回报?
浮沉低眸寻思,须臾执起白骨长箫竖在唇下,这是要为宫萱吹箫的节奏?
天呐,换成一般人是要受宠若惊的啊!
可此时宫萱有种‘作茧自缚’的感觉?
‘冷’,浮嗔教主的拿手曲子。
这不到九月天,听了他的曲子硬生生转化腊月寒雪的刺骨,太瘆人了吧教主?!
“…就不能吹一首正常点的曲子?”宫萱不想耳朵受罪了
一听,某人不乐意了!
他可是从来没有为谁吹过箫的,出师不利让人挑剔了?
剑眉一挑,还就不吹了。
超冷的脸,这下还染了颜色,黑了。
不是这么小气吧?
男人脸沉得像是遭了多大嫌弃似的委屈,宫萱忍不住掩袖失笑。
实际上她也没说什么呀。
还好意思笑?
浮嗔闷闷不乐瞥了对方一眼。
不是她索要回报的吗?
不打算理这个死女人了,背手要离开。
“…我只是随口说说,浮嗔教主不会当真了吧?”宫萱见他作势要走,难得开口挽留了下
是啊,为什么她说的话他就当真了呢?
自掌管伏魔教来多年来,几乎没有谁可以引起他的喜怒哀乐,今日他却破例了。
就因为这个死女人暗暗的‘嫌弃’?
“本座没有当真。”冷傲的男人才不会承认,不然不就坐实他被嫌弃了吗
“那就好!”
宫萱心安理得地再次抚上琴弦。
‘静心’,彼此都应该静一静心…
浮嗔鬼使神差的又转过身,哎不走了。
免费的不听白不听是吧?
钟琴静悄悄在背后看着这令人诧异一幕,她在浮嗔身边不短时间了,教主可未曾动容为她吹过曲子呢。
怨气油然而生,扬手恨恨拍打打掩身的竹子愤愤离去。
走出郊林,怒气伴随失落笼罩着钟琴。
一阵莫名其妙的疾风从她身边掠过,凭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恨那个紫衣姑娘,不如我帮你杀掉她吧!”
突来的声音透着诡异还有隐藏的仇恨。
“…你,你是谁?为何不敢现身?”钟琴忽感惊吓,好在是大白天,不然这不是装鬼吗
钟琴无厘头又谨慎小心环顾四周,怪风再次吹起,很快在她面前慢慢现出了原形。
从脚部开始透明隐形的身体,逐渐显现成了人形。
是一个身着暗蓝褂袍的青年男子,两鬓飘散碎发显得男子狂傲不驯。
双手背后,嘴角挂着狂妄不羁的笑意。
听琴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
这个人竟然会隐身!
她跟在浮嗔身边许久,也没听过这等歪魔邪功!侧了侧身充满警惕又虚张声势地出声:“…你究竟是谁,想干什么?”
“这个你没必要知道,只需清楚你和我有共同的敌人就是那个紫衣宫萱!”
连恒咬牙切齿念出宫萱的名字,上次重伤之仇是他的污点,发誓一定要让她偿还。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同宫萱姑娘往日无仇近日无怨的,你可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钟琴提高声量,恰恰表明心虚
“是不是真的,你心里清楚。张萃萃!”
这个女人可不是浮嗔身边侍女那么简单,连恒微眯的眼睛张开,充满阴谋诡计,呵声道出钟琴的真实姓名。
“…你到底是谁?”钟琴慌了,那是她从前的名字,是一段她不愿记起想抹灭的痛苦记忆
她本名唤‘张萃萃’是江南水乡普通人家的姑娘,家境贫寒。为生计被卖到富贵人家当丫环。那家老爷好色成性强行纳了萃萃为妾,做了第五房夫人。
然而,却是张萃萃噩梦的开始,终日忍受前四位姨太的刁难与折磨。终于有一天受不了失手用花瓶砸死了二夫人,遭家丁追杀逃到了京城。
人生地不熟差点给人贩子骗去花楼,就是在那个时候遇见浮嗔,男人出手相救,给她一个安身之所。
三年了,那段痛苦肮脏的记忆深深印在她的脑海,不敢去想不敢触及,但却不代表没有发生过。
她曾给一个糟老头子当过妾室,还杀了人亡命天涯。也许这就是她迟迟未敢,对浮嗔表露心迹的主要原因。
“若让浮嗔教主知道苦苦暗恋他的贴身侍女,竟是欺骗了他那么久的一个残花败柳,他会怎么想你呢?”
连恒说得轻松,却是像催命针狠狠扎痛了钟琴的五脏六腑,揭人伤疤他最擅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