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于朱棣的记忆碎片,纷至沓来。
对她笑,为她受伤,抱住她细语呢喃。
朱棣的柔情,温热的目光灼伤了她。
心一下子被给揪住了般,丹田有一股热气从腹部开始流窜周身经脉,不受段凝的控制。
一时间前进不得后退无法,压制不住体内那股莫名生起的邪气。清宁的容颜因为气血逆施双眉紧紧蹙着,两颊泛红。
霎时段凝感到极其难受,血液在翻腾无厘头地流窜,身子渐渐发热冒着一层冷汗。
浑身轻颤,霜唇抿紧,终于压制不住了,那股邪气窜到了心口,化作沥血吐出…
朱棣功力修为比起段凝略胜一筹,她能感到他的存在,他亦能。
可这次他来到了房外有一会了,里面灯火通明却没有半点动静。
往日来段凝没睡下时,总会翻几页书或是算账打算盘的细碎声,在夜深人静中便显而易听。
突然的寂静让男人心生疑惑,抬步往转角探去,其他姐妹的房门紧闭,一片黑暗。
不对劲?有种不好的预感在朱棣心里滋生,攥了攥袖下的折扇,还是上前敲了门。
一连几下,全然无反应。
算来有一个月了,他几乎每晚都会来这里。虽隔着一扇门,但他能感应到段凝气息的存在。
默默驻足片刻,等她熄灯睡下他离开,才算是过完这一天,给自己可以安心入睡的念想。
推开房门后,书案不见人影。
迅速探去珠帘后的床榻,才惊觉段凝躺倒在上面。
朱棣瞳仁一缩,箭步跃然上前。
女人竟是晕倒过去的,嘴角还残留半湿的血迹,白皙的脸孔透着苍白颜色。
朱棣紧张了起来,轻轻唤了两声段凝依旧不省人事。他先是伸手帮她诊断,脉象紊乱气血倒施,这是强行运功导致走火入魔,被自身真气反噬受伤。
她这是在做什么?
不知道调息运功必须心无旁骛,怎会出现这种情况。
墨眸深黯想发怒,可看到她这样苍白无力哪儿还有脾气,对昏过去的女人也发不出来。
冷峻的面容透着无可奈何,怜惜与心疼。将她轻轻扶起,自己也上了床榻。单手搂着女人,运动将自己的真气续给段凝,帮助疗伤。
半响完毕,将她慢慢扶睡好。
探了旁边的洗漱水盆,拧干了面巾轻轻擦拭掉女人嘴角的血迹,碰了碰脸庞。
动作极致轻柔,全然忘记自己因为运功过甚也冒了一身热汗。
掖了掖被子后就坐在床沿,直到榻上的女人呼吸渐渐均匀了,朱棣才放下心。
他有想离开,可脚步怎么也移不动。
除了那晚在岩石洞,这是第二次看见段凝的睡颜,白皙无暇的面容静静昏睡着。
此刻女人眉宇隐隐挂着淡淡忧思,让朱棣不禁心生爱惜,修长的手指抚上了她光洁的脸庞。
他这一生从未曾想过要对一个女人留情,她做到了,还让自己付出了全部最真实的情感。
眼前这个与众不同,坚毅睿智,对他若即若离的女人,他就这么情难自禁深陷下去。
“…可知道你有多折磨人?在本王付出真心后却想抽身,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我不管,以后不会让你再离开了…”男人自言自语对着昏睡的段凝倾诉
悄悄地捏了捏她的琼鼻,冷唇弯起了温润的笑意,墨眸情深绵绵。
美好的时光总过得比较快,转眼再过一个时辰就该天亮了,他就得走了。
中间女人迷迷糊糊的朱棣喂她喝了一次水,眼皮子浮动就是没睁开。
又守了半个时辰,朱棣也觉得困了。
近日公务缠身,闲下来也总是在想她。
渐渐也垂下了眼帘,闭目养神。
不多时,当男人闭眼静神,段凝却朦朦地睁开了眼眸。
缓缓吐口气,竟觉得呼吸畅顺,体内那股窜动的气流已经消失。气色也逐渐恢复,眉心一闪的困惑在转眸后她明白了过来。
要拿他怎么办才好?
夜间她决心试过还是不得其果,反被自身真气反噬伤了元气。
朱棣像是毒药,她的克星。
撑着床榻慢慢坐起来,凝眸静静望去朱棣。男人双眸闭着,眉梢依然微微蹙起,似戒备又似忧愁。
直到段凝抑制不住的轻轻咳声,朱棣本就睡眠浅,这微弱的声音足以扰醒他。
第一反应就是女人醒过来了,见她还有点虚咳着声:“你醒了,怎么不叫醒本王呢?”说着凑近了一些抚抚她的背,顺顺气,声音轻柔动作更甚
“…多谢王爷。”段凝缓过来,不忘对他道谢
倚靠床头,愣是没有与他对视。
这是又跟他客气了?
为何不敢正眼看他?
熟悉的声音透着疏离,让朱棣有几分恼火。大手一揽迫使段凝的肩膀转过来,明显感到她在挣扎,奈何受伤力量悬殊拗不过。
若是从前段凝肯定强烈拒绝大方地回怼,可这次她没有。
因为心虚,不想朱棣察觉,将心中仅存的决绝摧毁掉。
“…你正眼看看本王?你如此若即若离我真的受不了…”朱棣低吼,最后竟是无可奈何的诉愿
冷峻的五官深刻完美,此时心里装的眼里的倒影只有一个段凝,强迫一个女人正眼看他,无法忍受被心爱的人忽视冷处理。
段凝何尝不难受,她不是故意要这么对他的。更不是舍不得无情音的最高修炼法,是如今没有选择余地。
那日在县衙联合朱棣也奈何不了逆天行,若到大会上她们只怕是以卵击石!
这么急切的想要习练心法,也是想要取得一线生机,如今只因对朱棣动了心而功亏一篑。
她也企图压制感情,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