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燃全然不顾身后还有一个女人在追着他,也未曾回头看她一眼。
钱茹舒一介弱女子又不会功夫,哪里追得上带着怒气急于奔走的风燃。
秀眉微微染了怒意,心生一计,假装踩到裙摆绊倒在地:“…哎呀好痛啊,风燃我扭到脚了,过来扶我一下好不好?”
眼含春水顾盼绕萦,楚楚可怜模样只怕没有几个男人见之不为所动。
终究是狠不下心的男人停下了步子,叹了口气,返身将女人扶了起来。
“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钱茹舒知道他一定会问的,昨夜下雨时两人走到一半,风燃突然停下让她自己先回去,还多带了一把伞。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很有可能男人是折返去找段凝?等他回来手里的伞却还完好整齐,她就心里已经猜出八九了。
早上听酒坊里的人议论侍郎之子被害,最大嫌疑人是天涯酒楼的段姑娘。
他得知后便立刻出门,回来报告的酒保说是风公子去了衙门。
她哪里还坐得住,竟发现他为救段凝脱罪作了假证,她怎么可以让风燃冒这个险!
就算揭穿事实风燃会怪自己,也好过将来被官府查出来等同其罪。她不希望风燃有任何闪失,这么做都是为了他好啊。
风燃算是彻底明白了,今早身后有人跟着他不是不知道,唯一没有想到的是,钱茹舒竟会借此跑到衙门揭穿实情。
那样会害了段凝,即使她有千万理由,即使为了他好,也不应该如此率性而为!
“我明白你的好意,但我自有分寸。以后我的事尤其是这一件,你少插手。”风燃冷冷丢下这一句,拂袖兀自离开
看着他远走,无半点温度挺直的背影,这是第几次了?她从来只有看着风燃离去的份,他不理解她,没关系。
自己不会因为这样就放弃他的。
深红色染指寇丹攥成了拳,朱唇紧抿,眼眶有股热流在打转,就是忍着不滴落。
三姐妹别无他法,只能听段凝的话先回酒楼。将事情本末讲给其他姐妹知,其中包括风燃作证,还有钱茹舒这个半路程咬金来坏事。
可惜事已至此,埋怨谁也无济于事。况且人家也是自保,帮是人情,不帮是本分。
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找出真正的杀人凶手,可该从何处着手呢?
齐舟的两个手下高文高武确实受了伤,态度也十分肯定也不像撒谎?
诚如段凝分析定是有人故意留下活口来栽赃的,那杀人凶手是怎么做到蒙蔽了高文高武,认定段凝杀害了齐舟呢?
解开这一点,很多事情就能迎刃而解。
商量过后她们还是决定去趟齐舟被害的的现场看看,俗话说雁过留声人过留名,凡走过必留足迹。
不过现在有一件事更让她们纠结?
段凝现关押大牢一时半会出不来,该不该告诉燕王呢?
站在段凝的角度,她是不愿意让燕王知道的。可换个立场,燕王也有权知道真相的?而且纸始终包不住火…
结果她们忽略了一件事,方才楚王朱桢前来,说是归还灵纱姑娘的东西!
昨夜他帮灵纱赢了诗词赛会得到的奖品,不小心落下了,没想到还给她送过来。
所以她们疏忽了朱桢,这会儿楚王爷已经上楼一段时间了?!
赶紧的谢青跟灵纱麻溜跑去了天竹斋,果不其然还是晚了一步!
燕王已然知道事情始末,本就冷沉的脸如今微微染了一分愠怒。
看来这背后之人是想置段凝于死地!
顿了顿,握着沉香手持的动作止住,吩咐朱桢先去衙门了解实情。
哪怕铁证如山,朱棣也不会相信段凝是凶手。之前身中蛊毒的百姓她尚能尽心尽力解救,又怎会去杀害与她无怨无仇的人呢。
为今之计除了要找出真正的凶手之外,还得要稳住局面,尽量替她多争取时间。
原本朱棣想亲自进宫一趟,却闻得朱允炆已进宫打探消息了,这才稍稍松口气。
天知道,他现在是有多着急担忧。
朱桢晓得事情的严重性应允燕王后便要下楼,谁知这时海岚急匆匆跑上来,说楼下郑天雄带了一群官兵前来搜查酒楼,要找杀害齐舟的凶器!
“混账东西,谁借了他这个胆?”榻上的燕王低吼一声,身子移动却牵动伤口,一记闷哼吃痛,下意识捂着肩膀
谢青不由得上前缓和两句,要是再让伤口裂开就麻烦了!
“四皇兄小心伤口,这件事交由六弟处理便是。”朱桢极少见燕王如此动气,竟是为了一个女人,看来他这个四哥终于有点人情味了
燕王微微颔首,当是明了。
然后朱桢便和三人出了天竹斋一番沟通后,余他一人返回房间。
宫萱和梦依去了案发现场,楼下剩下谢青几个还有鼎力相助的元亭与郑天雄周旋!
“郑胖子你不是要搜查酒楼吗,给你搜呗!反正我们段姐没杀人不怕搜。”谢青先同柏含眉目传意,然后跟郑天雄放话
“有没有杀人不是你们说了算的,是郑府尹我爹最后的判决作主。你们要是识相的话,过来给本公子磕个响头,指不定我会手下留情?哈哈哈…”轻摆折扇,止不住得瑟
“哈哈哈…你笑够没?现在还是白天别做梦了!就你这上看像头驴下看像只猪圆滚滚的东西,给本小姐当球踢还得考虑一下呢!”谢青语气轻飘讽刺,比了个兰花指,半掩衣袖
“行!你们给本公子等着!”等会搜出了那把凶器,看她们还怎么得意,一声令下官差马上行动
幸亏现在是下午时候酒楼客人不是很多,否则又要亏本了,老是急冲冲被吓跑,那饭菜钱还没来得及付呢。
几人围坐八仙桌,任他们闹腾去!
一至三楼全都搜遍,过了七岩厅就是七姐妹的卧室了,依然无所获!
不作死不会死,官兵接着搜。
拐角第一间就是天竹斋!
‘嘭’的郑天雄把火气撒在踹门上,微愣了下,怎么房里还有两个人?!
刚所有的客人都被赶到楼下去了,从哪儿冒出来的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