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她闭目调息时,一把拉过她的手腕。
不知情的段凝欲缩回手,岂料受了伤力气不如人家啊。挣脱无果,只好让他托住手背,一手轻按手腕脉络。
脉搏乏力,脉沉软则气虚。
看来受伤得不轻啊。
抬眸看见她越发苍白的容颜,朱棣眉宇沾染忧思。
其其段凝还没察觉,因为她从小的经历磨难,养成无论身处何地,都是自我保护意识警惕极强的人,即使受伤也如此。
可这会朱棣在身边,她竟不知不觉卸下警惕意识,在他身边放心地闭目调息,不会感到不安。
段凝清了清嗓子,不留痕迹避开他的目光:“…王爷是怎么知道我进宫的?还知道我在崇心殿,似乎王爷藏了很多的事?”
最主要她才进宫没多久,皇宫那么大他那般及时找到自己,还天衣无缝轻轻松松带她离开。
朱棣沉吟片刻,知晓以段凝缜密的心思定然会怀疑,他担心告诉后,会不会以为自己在监视她?
毕竟有很多事情她还不适合知道,但他又不想敷衍。
“…怎么?开始想要了解本王?”犀利深邃的眼瞳,充满了难得的散漫轻佻
段凝顿感无语,刚才是有那么一点点想要了解他的念头。但她绝对不会承认,因为她同他一样骄傲,一样口是心非。
“…当我没问。”
然后,两人开始保持沉默是金。
未几,直到马车外‘咯噔’一声,车轮碾撞到什么东西了,突然的颠簸,一下重心不稳。
段凝浑身又没啥气力,无法避免地倾身倒向了朱棣那边?!
男人眼疾手快的手臂马上接住了她倾过来的身子,她的头磕在他的怀里,一只手因为平衡也搭在了他的腿上…
“嘶...”
他胸膛怎么这么结实,磕得她脑袋疼。
段凝一抬头,就撞进了凝重浓厚的眼神,她能看到男人瞳孔里倒影缩小的自己。
朱棣双手都护在她的腰肢,眼眸深深锁定着她。
这一刻段凝听到了自己,与平常不同超速的心跳声..!
朱棣眼里看到她的清宁脸庞,手上感觉她柔软的腰肢,让他流连不舍,想更进一步。
缓缓俯身,想尝尝这好看的霜唇是否同他想像的美好?
男人眸色越来越浓稠,正如他内心有些按捺不住了。
……他想干什么?怎么越发靠近!
段凝皱眉,轻轻揪着朱棣衣领的手,在男人快要碰到她唇瓣时,一把推开了他。
像被吓到一样,一连挪了两个空位离朱棣最远的地方坐下。
落空的手掌,近在咫尺的亲吻,朱棣属实有些不甘。
握了握掌心,仿佛遗留温软的触感。
气氛似乎默契地冷却了下来。
两人都是不会找气氛的,车内恢复静悄悄,只有车轮滚动和马蹄声。
这条路走了千百遍,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
心急如焚时总会觉得路途那么漫长,悠闲时,好比现在都朱棣却有感这条路变得好短好短。
殊不知是他的心态在发生变化。
在马车转弯东街口,老天爷又开了一个玩笑,但绝不是巧合!
“吁…”
马车惊呼必是遇紧急状况,马绳勒紧!
马车突然停下,车子里一阵动荡。
好在有了上回的经验,段凝又是靠着窗边,有点摇晃,好在没有再发生方才那样的事!
女人的脸色实在不怎么好,半个身子侧卧着,朱棣不由得凑近她,修长的手轻轻覆在手背,感觉到丝丝冰凉。
想来马车太颠簸,服药未能安心调息。
“…撑住,很快到家了。”朱棣还没试过如此轻声细语对一个女人说话
“我没事。”开口些许艰难,唇色发白,精神状态也不好
没事才怪!
没见过这般逞强的女人。
朱棣心急又无奈。
“朱能,发生何事?”马车停下便再无启动,朱棣对外呵道
“主子…”朱能口不归心,眼神发愣
男人心想不对,当推开雕花车门。
呈现眼前的场面,该形容才算贴切呢?
一群久违的丧尸蜂拥而至,势不可挡。
吱呀咧嘴声声嗜血,步步向马车靠拢…
饶是身经百战的朱能,也是第一次面对如此惊悚的场景,有点惊带点慌。
车夫早在马车停的时候,一溜烟跑掉了,在死亡面前人性大多自私的。
看来,他们忍不住再次出手了。
朱棣扫视了眼迫近的丧尸后返回车里。
“…怎么了?”她靠着马车,视线看不见外头
“没事,你好好调息。”朱棣若无其事轻轻同她说话
“还想骗我吗?外面那么吵,聋子都听见了!”
女人太精明,男人很无奈。
朱棣只好对她笑笑:“…那你就好好调息恢复,别让本王担心。嗯?”
“…谁要你担心了?”女人不领情的撇头
朱棣勾唇,瞧她别扭的表情只觉得好看新奇极了。
转身离开时,段凝却伸手拉住他的衣袖很认真地说:“…一定要小心。”
这个倔犟的女人,不想别人担心她,却总替别人着想。
“嗯。”男人同样认真应下
下车之际,把门关得严严实实的。
同时吩咐朱能在好好守着,他不想让她受到任何干扰。
此刻,马车外早已狼烟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