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诗对本就不是她的强项,不过儿时好奇心跟着师姐学几句勉强可以忽悠人罢了!
刚才出的那几题可死了她不少脑细胞啊!救命似的看向柜台那边,姐妹几个也是爱莫能助。
自个儿找的茬,自己尝!
边上的柏含想了想,以她师妹的脾性从不甘服输,别待会性急动起手惹出什么事可就不妙了。
三思后行示意让灵砂先下来,这事让她来处理。
“公子这般才华横溢,方才真是失礼。小女子柏含也略懂诗对,不如换我来讨教。”柏含语气中肯,落落大方。不能挑事但酒楼面子不可失,进退合宜便好
“姑娘过奖,请出题。”男子有礼有貌,目光温和直视台上的橙衣女子
“雨剪风,风摇月夜,惊醒千万息。”字字清晰,讨教其人
“林中竹,竹本无心,却赋一节高。”此女子不比方才那一位,他心有领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柏含不觉惊讶,似许久未遇到对手了,有点激起她的诗性。长袖微微一拂覆在身前轻启朱唇:“鸳鸯两岸,烟波逐江南。”
手握的茶杯轻放,举目望去一时间二人四目相对。柏含素雅姿态落入男子眸里,仿佛一片轻羽掠过心里某处柔软的角落。
停顿片刻,他不止用脑子在思考,温温回了下联:“生死难猜,梧桐枕上邪。”
在场的文人雅客无不被男子的文采惊到,殊不知当事的二位入了戏,不顾众人继续口舌对战。
舞台对面楼上的走廊,段凝同宫萱并肩轻倚栏杆,楼下的一切尽收她们眼底。
宫萱穿着她最喜爱的幸运颜色,一袭斜肩紫玉流月裙,垂腰的秀发簪着一株紫色流苏玉夹。倾城容颜,清眸中一抹魅气透着神秘感让人趋之若鹜却冷艳不敢轻易靠近。
掠了掠梳在颈前的一缕发丝,问道身旁人:“段姐,你看那男人会是什么来头?”
“不知。文采极好,看架势是个练家子。”段凝转了转手里的茶杯,眸不动轻语
宫萱微微点首,表示同意。
“哇~好帅好帅,太厉害啦!”谢青目不转睛盯着左前方的布衣男子,她信奉看帅哥寿命长。
其他三姐妹表示无语,直接忽视某个花痴,继续观戏。
台上台下两人对阵十几个回合,皆有问有答,可见二人文采不凡不相上下。
但这样下去啥时候是头?
客官是尽兴,可她们这是开门做生意!
哎梦依抿了抿双唇,脑子一闪,很快想到了法子。
神秘兮兮喊来边上嗑瓜子看帅哥的谢花痴。两人交头接耳一通…
“这有何难,看我的!”
谢青会心一笑,把手里吃剩的瓜子倒回盘里,擦擦嘴拉了拉裙袂,倒了一杯酒,便往目的地走去。
海岚得见好奇问梦依,她故作深沉:“天机不可泄露!”
飘飘彩蝶衣,疑是玉人来。谢青莲花步式慢幽幽走,不出片刻,便把台下大半客人的目光给吸引过来,但她的目的另有其人!
走近朝布衣男子笑了笑,煞是迷人。口气极其温柔:“公子您真是好有文采啊,小女子谢青在此敬你杯酒。”
突如其来的美人殷勤,他着实愣了一下,呆呆接过酒杯:“元某不才,姑娘谬赞。”
“公子你太谦虚了,这是好事!人品的问题…”谢青本性渐露
台上的柏含松了口气,这样也好,双方都有个退台的机会。招呼会台下的客人,便来到谢青旁边,梦依三人也一并来到。
柏含寻着谢青尾音说道:“公子确是谦虚了。”
她距离他足有两张桌宽的远近,鼻子稍啜,闻到了男子身上一股淡淡的似混合上百种药材的药草香味。她天生鼻灵加上常年接触药草,嗅觉自是比常人灵敏得多。
一双远山青黛的秀眉微蹙,若有所思。
直到男子回以淡笑:“那便多谢姑娘夸赞。”
反神过来的柏含亦是微笑,而后问道他的姓名。
“是啊小子,你打哪里来的?”心直口快的灵砂睨眼看向男子
“……”男子倒茶的动作怔了下
坐在一旁的三人死命忍笑!
柏含无奈瞥灵砂一眼,打圆场道:“公子别介意,她向来比较坦率。”
“无妨。在下元亭,初来京城还请各位多多指教。”江湖儿女并不拘泥小节
接着几人便熟络地聊了起来,楼上的段凝跟宫萱,眼睁睁看着一笑置之。
“刚才他们还是陌生人吧?这么快就聊上了。”宫萱羽睫轻眨
“估计年轻人好沟通?”段凝似笑非笑
宫萱乍听,一下子给怔住:“姐,咱俩也不老吧?”
说完二人相视,忍俊不禁笑了出来。
是夜,燕王府空明楼。
朱棣坐在茶几旁品茗,内室一名侍女正铺床。蓦然窗外闪过一抹黑影,转瞬消失。
男人手持茶盏,眸色精光掠现,启唇让侍女退下。
就在他放下茶杯的一瞬,那抹黑影便如鬼似魅的来到了跟前,可见身手极快,武功极高。
来人一身黑衣束裹,恭敬之下冷态的容颜左额有一道隐约可见的疤痕,添了一分沧桑感。双手抱拳:“黑魑,参见主子。”
“查到什么?”朱棣淡淡的口气透着威严
“属下查访整个京城乃至全江湖,都无查到关于那位段姑娘的身份来历。”黑魑恭敬回话
“哦?”燕王有点吃惊,原就多给了影子时间,居然还给他带来这样一个坏消息
以‘月影藏’的能力,怎会连个女子的来历都查不明?莫非她不是中原人?
朱棣回想起第一次相遇段凝的穿着,包括言行举止都那么与众不同…
黑魑的再次开口拉回他的思索:“不过,属下查到段姑娘现在的居身之所。”
接着把段凝一行人如何得罪逆天行,打退半鹰天,取得金丹,开张酒楼如实禀明。
朱棣听完不禁失笑,似夸赞又似惊叹。天底下只有她敢这般,先是得罪完他,又再惹上天之峰。当真是不知死活?!
一旁的黑魑看到燕王的笑容,着实征愣一番,随后联想到了那位段姑娘!在燕王麾下任命五载余,从未见过他对哪个女子这般上过心。
且此次主子竟动用月影藏,那位段姑娘究竟是何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