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辅警,挨揍也是因公受伤,没事的。”胡来正义凛然道。
胡来见熊大兴控制住了他们那边的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也没敢继续对熊大兴发飙,而是把熊大兴拉到一边去跟他讲道理。“老熊,你知道我们后面几人是谁嘛?镇政府招商办的,那可是书记派下来的人,要是他们受伤了,书记怪罪下来,你这个副站长还当不当?”
“我早就不是什么粮站副站长了。”
“你不是副站长?”胡来反问着熊大兴,“农忙的时候,怎么看到你在粮站里收粮呢?”熊大兴他们这帮人现在分流到猪场来了,是因为平时粮站没有什么活干,粮站为了创收才这样做的,到了收粮的时候,他们还是要回粮站帮忙的。
“就算我是副站长又怎么样?能这么欺负人嘛?”让熊大兴崩溃的不只是猪场被拆,还有他的晋升之路也没了,他也才41岁。胡来发烟给他抽,他也不抽。要说他在粮站里吃得苦比谁都多,面临晋升的时候,却让赵清华给代替了。
“你不算站长?以后退休工资你也不要啦?”
作为公职人员,退休工资是熊大兴的念想,“兄弟啊!我是压力太大了,才那样骂你,你要知道,我们这帮人要是猪场没了,真的只剩下讨饭的可能了。”
“至于嘛?拆了猪场不是有赔偿、有补贴嘛?”
“补贴也不是给我们的呀!那是给粮站的。我们个人怎么分得到?”确实粮站这个分流算是一个特殊情况,不像其他单位的,猪场拆了,还可以回到原单位,粮站不需要这么多人,他们可能就只剩下买断工龄,出去打工了,要知道,吃了这么多年国家粮,他们哪拉得下脸面跟着普通百姓进城打工?
“你们既然还想养猪,就继续招标呀!政府不是给了你们机会嘛?”
“说得好听,听说养猪赚钱,又听说上杨村这里可以招标建猪场,那么多人来招标,我们也不一定能招上标呀!”
“你们的这些困难,有没有跟龚伟民说说?我觉得政府的政策应该对你们倾斜一些。”胡来毕竟只是个辅警,只是个干事的料,经过上次瞎承诺的教训后,他再不敢乱揣摩镇里的决策。
“我也觉得,我们确实是有困难的职工,只是这跟龚镇长说有用嘛?”
“没说,你怎么知道有没有用?要是没有用的话,你们去找镇里呀!新来的陈书记我看是会听取意见的人。”
熊大兴深深地舒了一口气,“看样子只能这么办啦!”熊大兴拍了拍胡来的肩膀,“兄弟,对不住啦!刚才情急骂了你。”
“没事,该道歉的应该是我,再说,让人骂几句又不会死人。”胡来这人也是有原则的,你敬我一尺,我让你一丈。“有什么问题,你跟我说,要是镇里的事,我会跟龚镇长反馈的,要是地方上的事,我会去找刘德民书记。最后没办成功,你也别怪我,我只是个做事的。”
“我也是个做事的,就属我们这帮踏踏实实做事的人难。”熊大兴从自己兜里掏出皱巴巴的红梅烟打给胡来,“不过,我还是要先谢谢兄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