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快劳夹，牵着少年行至第二层拐角的时候，发现拐角处装了一道铁门。使劲摇晃，根本打不开。
眼看着一楼地面浑浊的水越积越高，很快漫过几层阶梯，两人面色惨白，面面相觑，虽没说话，眼中的恐惧却是一样的。
九月左右瞧了瞧，看到二楼走廊有一扇门，转头拉着少年推门而入，通过长长的走廊，那里跟这边走廊一样，也有一扇铁门，用磁卡可以打开。这边的楼房早已断电，哪还能打开门。
九月抓住门猛烈摇晃，大声叫着救命。楼上杳无人迹，没有人回应。
少年说了一句什么，九月茫然看着他。
他指了指门下方，有一个四方小孔，大概是给宠物留的出入口。
九月眼睛亮了亮，高兴地说：“有了，你可以从这里钻过去，你的身子瘦小，快试一试。”
少年没听懂，九月比划了一下，少年边说边摇头，紧紧拉着九月的手，大概是不愿意过去。
“你会说英语吗？”九月突然用英语问道。
“会。”男孩斩钉截铁回道。
“你听我说，留在这里太危险，两个人都得死。你从这里钻过去，去楼顶上喊救命，会有人注意到你，我们就能获救。”九月用不太流利的英文，跟他说道。
少年听她这么说，眼中出现生机，用英文回应：“好，那你等我去求救，很快会有人来救我们。”
他顺利钻了过去，九月叫住他，“帮我保管这个，是普世集团的工作资料。如果我出事了，你记得交给他们。”
少年热泪盈眶，含泪接过沉重的文件夹。
看他奔上楼，九月的肩膀松驰下来，低头发现水漫到了脚踝，倒抽一口凉气。
尚云的电话进来，她接通，信号不好，又加上台风很大，沙沙声掩盖了一切，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他在室外！她几乎可以确定。
她发信息给他：“我在安全的地方，你别出来找我，太危险。”
手机电量告急，她想了想，又编辑了一条短信发过去：“尚云，如果我能躲过这一劫，我希望你能将戒指项链还给我。如果从此天人两隔，我在来生等你。”
发出去没多久，尚云的电话又拨了过来，还没接通，她的手机发出电量不足警报，很快关机。
打着漩涡漂着白沫的水没过她的膝盖，她被灌进来的风吹得身上又湿又冷，将衣服拉了拉，双臂交错环住身体抗寒。
听着耳边尖锐呼啸的台风，她的心在那一瞬间好静好静。
表情平静从容，身体靠在楼梯拐角处的铁门上，无声无息，思绪飘了很远，远到血液在寒冰彻骨的海水中凝固。
她好想再看他一眼，神情恍惚，目光逐渐模糊。
尚云穿着救生衣，跟急救队的当地人赶来搜救时，水平面已经到了九月脖子处，她背抵在铁门上，一手扶着楼梯扶手，意识模糊，手一碰便一头载进水中。
“九月，你醒醒。”
几个人奋力将她移到救生艇上，留下两人用工具撬毁铁门，一个少年慌慌张张奔了下来，一开口声音都是哑的，“叔叔，你们来了。站在这里的姐姐呢？”
“刚才是你用衣服在楼上挥舞喊话吧？”
“对。”
“多亏你机智。那位小姐姐已经获救。楼里还有其他人吗？”
少年懵懂摇摇头，被两位搜救员给他穿上救生衣，将他托举移到救生艇里。
九月在东京医院住了一晚，醒来时窗外日光和煦，风清云淡。耳边安静得过分，不知自己在阴间还是在阳间。
直到一个熟悉身影进来，轻轻合上门。看到她安静看着自己，尚云问：“你醒了？感觉怎样？”
她在被褥里微微动了动，“挺好的。”看见他手里的纸袋子，问道：“给我买了新衣服，以慰工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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