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枫迷迷糊糊睡了两天也不见醒,直到一泼凉水从头上浇来,这才幽幽转醒。
他虚弱的掀开一丝眼缝,四周阴暗潮湿的环境和梦中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这两日,他一直反反复复被困于一个梦中,朦朦胧胧的,他只觉得很快乐这个梦使他心生愉悦,直到苏醒,现实的景象就如那泼凉水,让他清醒了个透。
什么蓬莱仙境,那都是假的。
一旁的扮成‘谢瑜’的叶素见他醒了有些兴奋:“聂枫你醒了!”
此时,两人已经不在牢房里,而是在地牢的主事刑场。
大都督、左右护法以及他们的属下都在场。
墙边高高打亮的火盆时不时爆着火花,熊熊燃烧着。
叶素将人从冰冷的地板上扶起来,让其歪歪斜斜的靠在身上,可某人突然起了反骨,踉跄将叶素奋力一推。
“滚。”声音低沉又不可抗拒。
叶素闻言看着聂枫抿嘴,眼里的失落一闪而过,快到几乎不可察觉。
叶素:这人脾气真是差到了极点。
“聂枫,你说说,你们为什么掉下了山崖?”红衣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半跪在地上的人。
此时此刻的聂枫模样十分落魄,原本凌乱的头发被水打湿,两天的高热让他瘦了不少,歪歪斜斜几丝头发糊在削瘦苍白的面上。后脑勺的绷带不见了。
“说话,聂枫。”大都督缓慢优雅的说道。他是在场唯一一个坐着的人,手里捧了一盏茶,时不时还要轻启茶盖悠哉悠哉轻啄一口。
周遭静悄悄的,就等聂枫回答。
这事可大可小,就在于聂枫的一句话。
‘谢瑜’已经咬死那是一场意外。
见聂枫不说话,令五道仅有的耐心也没了:“你要是不说,那就别怪我刑罚伺候了,聂枫你可想清楚了。”从他手下经过严刑拷打的人不死也要掉层皮。
“右护法,我的人还轮不到你来管!”红衣凉凉的睨了令五道一眼。
“无他,只是不想左护法故意包庇。”令五道说得极是傲慢,“红衣,你真的不是心虚?”
红衣波光潋滟的眸子一眯:“你!”她有些咬牙切齿。
大都督喝茶的动作一顿:“好了,都别吵了。”说话间,他将手里的茶具递给一旁的下属,两手放于两股之上,“谢瑜,你和聂枫可是结过怨。”
叶素想:聂枫该不会因为之前的事肯定是记恨上他了。
“你怎么也不说话了?”红衣蹙眉,一副着急挠肝挠肺的模样。
叶素看了聂枫一眼,不知道是该说是还是不是。
“既然两个人都不说,来人,上刑吧。”大都督发了话。
“都督,这……”红衣想制止,但只说了一半的话。
“护法还没看明白吗?弟子之间的摩擦很正常就是这两位闹过火了。就一人打一百棍,然后放出去。左护法你看如何?”大都督说完起了身,看样子就要走。
叶素瞪大眼睛看了聂枫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说:都怪你!
红衣本来是要再争辩的又仔细想了想,想通了。令五道诬告她指使谢瑜杀人,可大都督已经解了围,那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良久,红衣抬手朝大都督略鞠一礼:“大都督慧眼,自然是我等所不能急。”说完,她勾了勾唇。
一旁的令五道不甘心踱步至聂枫跟前,一脚踹去,聂枫飞倒在地,当即吐了一口血沫。
“废物!哑巴了吗?你!”令五道骂骂嚷嚷。
聂枫撑在地上眼光如刀,眼里溢满恨意。
“怎么,瞪着我干什么?”令五道冷笑,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结果,踹他一脚都是轻的,像是看到了什么稀奇的东西,“其他人愣着干嘛,还不快拖去给我狠狠的打。”
“畜生。”一声低低但足以让在场所有人听到的两个字,将现场凝重的气氛变成剑拔弩张。叶素才不怕在场所有人,他想着现在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带着聂枫逃离这里。早知道她就叫小宝给令五道下毒,毒死得了。她最恨利用权势胡作非为的人。
“你说什么?”令五道在魔教呆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人骂过他这俩字,即便同红衣争争吵吵这么多年,红衣也未说过粗话,这新出来的绝杀营弟子是怎么敢的?
“呵呵……”红衣忽然轻笑一声,眉眼妩媚,“右护法别激动,谢瑜只是骂了声,又没说你,你多心了。”
大都督:“也是,这谢瑜纵然有泼天的胆也不敢得罪大名鼎鼎的右护法,除非他不想活了,谢瑜这是在说聂枫,一定不是你,走吧,右护法,这没你什么事了?”
有备而来的令五道当然不甘心走:“谢瑜,你刚才在骂谁。”
“右护法,这人哪贵在有自知之明,谁对号入座我就骂谁。”叶素说得极其坦荡,一点儿也不害怕。
“你,好大胆子!”令五道指着她,甚至准备撸起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