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从绝杀营出来的人,会被魔教格外看中,会比教中的普通弟子身份略高一等,因为他们是从炼狱里厮杀出来的,可以以一敌百,成年的甚至以一敌千,这是魔教脊梁骨一般的存在。
所以从绝杀营出来的人直接由左右护法管理,不受护法级以下的人约束。而普通的魔教弟子要从最基本的打杂做起,他们甚至在没有传召的情况下,根本没有资格踏入魔教主殿半步。
天上的绵绵细雨渐渐大了,魔教的两位护法已经在回魔教的路上吵的不可开交。
令五道本来还斜斜的坐在轿上,此时已经坐直了。他的眼睛有些发红,面目有些狰狞阴险。
红护法用清气挡了雨,其他人的衣服或头发都有些湿。
眼见左右护法气氛凝重,谢瑜在心里呐喊,快打起来,打起来。
可是终是没能如愿,左右护法虽争论的喋喋不休,但两人之间还是有那么些默契,给对方留了余地,没有破口大骂,更没有打起来。正所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谢瑜本来还想将半昏迷的聂枫直接带走,但令五道坚持要让聂枫见教主耶扑冷。
一行人很快到了魔教主殿,魔教教主耶扑冷高居上位,一旁的侍者大都督恭恭敬敬的立在一侧,随时准备听令。
魔教所居乃是开山建崖的场所,因此宫殿常年昏暗,由火盆照亮黑暗,却没有白昼的光明。
谢瑜在十几阶层的下方,看着耶扑冷,光线太暗,根本看不甚清楚耶扑冷的情绪。
“这是怎么回事?下面那是聂枫么?”身居高位是耶扑冷看着下方转醒的聂枫道。
两名护法各立一侧,似乎是刻意拉开的距离。
令五道在右侧头看了红衣一眼,转头朝上方略鞠一礼道:“禀告教主,红衣护法想要徇私肆意残害手下聂枫。”
耶扑冷:“什么?红衣你说说是这样吗?”样子有些惊讶和愤怒。
红衣:“禀告教主,没有此事,我觉得是令五道故意找茬。”
“啪”护法跟前的桌案上的杯子被耶扑冷扔了下去,杯子是铜器制作的,在十几层台阶上滚碰了好几下才完。
“本座早就说过,教中不可造谣诬陷他人,今日你们可要说清楚!令五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耶扑冷严厉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
殿中的亲卫、侍从、包括护法大都督通通跪了。
气氛在此刻变得紧张起来,大气都没人敢喘一下。
良久,令五道也严肃起来:“教主,我的人看到红衣护法的最得力的手下谢瑜将聂枫拽下山崖。”
扮成谢瑜的叶素闻言睁大了眼睛,千算万算她都没想到他们身后还有监视的眼睛,那他的身份岂不是暴露了?
叶素没有开口,还不确定的事,她只能沉默着。
耶扑冷:“哼,红衣,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红衣看了谢瑜一眼回答:“禀报教主,我并不知晓此事。”
耶扑冷闻言气焰小了些:“令五道,如红衣所说,你的人还看到了什么?”
令五道闻言张了张嘴,似乎在踌躇什么。
一旁的红衣抢先道:“令五道你跟着我的人做什么?还有谢瑜,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瑜沉默着。
令五道:“我的人办事回来,恰巧路过谢瑜聂枫两人,正好看到谢瑜将聂枫拽下山崖,然后就回来复命了。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问问谢瑜和聂枫了。”
叶素扮的谢瑜闻言心里一喜,敢情他们只看到他们掉下山崖,那好说。
“回教主,还聂枫掉下山崖,是我不下心脚滑,”是不是真的脚滑叶素打算瞒住事实,“然后我还是将聂枫救回了不是吗?请教主明查。”
令五道:“且不说,谢瑜说的是不是真的,可聂枫一下山,红衣就要拿剑砍,红衣我说的可是事实,其他人可以作证。”
红衣:“禀教主,聂枫是没有完成任务,所以……”
“所以你就要杀了聂枫?”耶扑冷的声音冷冽而又危险。
“教主,有何不可吗?往日我也是这么做的,你以前也没说什么不是吗?”红衣狡辩道。
令五道:“我曾听说,红衣你手下的九个人中,聂枫常常受到你的责罚,是最多的一个。因此我还怀疑你故意让谢瑜拖住聂枫,指使其达成你的计划,然后来个故意杀人滴水不漏。”
叶素闻言当即与令五道争辩:“你胡说,我和聂枫掉下山崖是个意外,聂枫,你说是与不是?”
一旁的聂枫也不知听到了没有,他的眉头微皱,眼睛虚弱的半睁着,久久不开口。
“喂,你说话呀!”一旁的叶素小声跟他说话。
聂枫侧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张了张嘴。
不知道为什么,谢瑜老觉得他要把事实说出来。
上面的耶扑冷没了耐心见聂枫不说话,想着这事确实没那么简单:“罢了,把这个叫谢瑜的还有聂枫通通一起关进地牢,什么时候交待实情什么时候放出来。至于红衣,这教中培育一个绝杀营的弟子实属不易,以前你杀他们我都是念在你为魔教立下汗马功劳,从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现在你越来越肆无忌惮,本座要重重的罚,你自去偏殿领五十棍吧,但我还顾及你的面子,其他人的观礼便免了。”耶扑冷想着要对所有人一视同仁,也恐日后多生事端,所以他没有提及聂枫直接问罪红衣。虽然这聂枫确实对他有大用。
红衣蹙眉,瞳孔地震:“教主恕罪,红衣再也不敢了,还请教主收回罚令。”
令五道:“红衣啊,你自己想想这些年你杀了多少绝杀营的人,连我的手下你都不放过,你要不要我跟你仔细说一说。”
耶扑冷:“红衣,你难道要违抗本座的命令?”声音威严不可违抗。
大都督十分有眼力见朗声道:“来人还不快将聂枫和谢瑜关进地牢。”
耶扑冷起了身。
大都督又低声细语:“教主你慢点儿。”他坐了个去扶的姿势。
耶扑冷长身而立穿着宽大的金腰带衣袍,大剌剌从侧门走,大都督则是深深的看了令五道一眼,然后屁颠颠的打着笑脸跟着耶扑冷离开。
红衣则是认命到偏殿领罚,待五十棍落在身上后,疼的龇牙咧嘴,却也没有痛晕过去。殿门关着,就连施罚的两名魔教弟子都是蒙了眼,给了红衣足足的体面。
然后红衣心中的怒意丝毫不减,她歪歪扭扭从案板上爬起来,踉踉跄跄的走了几步,突然停下。
两名拿着棍子衣着一致的男人有些瑟瑟发抖。
果然灾难在下一刻降临,他们实打实挨了红衣一掌,被打到一边的墙上落下,嘴角溢出鲜红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