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泽沉吟片刻,问道:“圣上的身子真的那么不好了吗?”
曦嫔心急,只想争取到他的支持,点头道:“太医院的人不敢开口,但是我这个服侍在一旁的人还能看不分明,圣上的身子就这几日了!”
柳泽狐疑的盯着曦嫔,为何她这话说得这般肯定,就算是再有经验的老大夫,对于人的生命力和死期也不敢说死话,她为何敢,除非——她能决定圣上的生死!
心中有了如此结论,柳泽对面前这个女人的戒备更多了一层,“娘娘希望本官如何做?”
听到他这话,曦嫔以为柳泽这是答应了,整理了一下耳畔的发丝,露出娇弱的侧脸道:“我知道柳大人这些时日在调查那些皇子,我希望你能照实的将老大老二做的那些事上报给圣上,当然,如果能够添油加醋就更好了!”
柳泽微微皱眉,开口道:“本官是朝廷命官,行事为公,到时候照实禀报就是了,这点娘娘不必担心。”
曦嫔平日在后宫同人打机锋惯了了,听到柳泽这句话,以为他这是答应她了,笑着道:“谁人不知柳大人为国为家之心,日后我儿也自会明白,柳大人辛苦了!”
柳泽知道她这是误会了,也不解释,微微点头道:“事情查清之后,本官自会禀报给圣上,娘娘以后还是不要引本官见面了,这样不合宫中规矩!”
看着他玉树临风的面容,冷清的话语,曦嫔却从中听出了关切之意,心里不由得对自己的魅力有一丝自得,娇羞的低下头道:“等事成之后,自然就合规矩了!”
柳泽闻言,眉头皱起,这个曦嫔是个什么情况?深宫后院待久了,待出毛病来了吗?但到底是皇上的嫔妃,他没有多说,躬身告辞:“下官告退!”
曦嫔脸上缀着笑的看着柳泽离开的背影,少年探花郎,等以后皇儿事成之后,可以让柳大人多进宫“商议国事”!还好柳泽不知她此时的心思,否则还不知道怎样膈应。
柳泽此次出宫,忙得脚不沾地,二皇子的许多事,他是知晓的,他打算照实查清了,在查二皇子的时候顺带的将其他皇子也理了一遍,但三日还只过去了一日,宫中就有旨意出来,靖国公府涉嫌谋反,全族查抄,事情证据确凿,着令隔日进行三堂会审。
很多人从突然见到靖国公府被查抄的错愕到接受也就是片刻的事,特别是大皇子一党的官员,立马活动起来,从始至终没有人会想过靖国公府会谋反这个罪名,他们想过结党营私,想过财产来源不明,想过欺男霸女,什么都想过,也衡量过所有这些罪名都不足以让靖国公府削弱,也不足以威胁到大皇子,唯独没有想过谋反这一罪名。这些人东奔西走,试图找到靖国公府被冤枉的证据。
朝堂上下兵荒马乱之时,柳泽回到家坐下同疏影喝茶,“此次事了,大皇子算是成不了事了!”柳泽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不知道,他自己的声音都轻松了不少。
疏影正在给他按摩着头上的穴位,闻言顿了一顿,“不是还没有审吗?大皇子党也不止靖国公府,那些人不是在活动吗,怕是会翻案。”
柳泽放下茶杯,闭目静静感受她手上的力道,解释道:“旨意是圣上发的,他不想立大皇子为储,连后路也给他断了,就是没想给他机会,疏影看吧,随便那些人怎么活动,都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跶的越欢,死的越快!”
“那二皇子那里怎么办?圣上对大皇子下手如此决绝,只怕二皇子这里也不好办吧!”李疏影蹙眉。
柳泽摇了摇头,“圣上如今的情况虽然有迹可循,却又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我们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别担心,咱们不是还有其他准备吗,大不了到时候做个田舍翁就是!”
闻言李疏影笑了,也是,与其日日提心吊胆,倒不如做个田舍翁合适,不过看了一眼柳泽,可若是那样,他的满腹经纶,雄韬伟略不是都只能烂在腹中了吗。“要不咱们还是想一想办法,争一争吧?”
“哦?那疏影觉得怎么争一争呢?”很少见到小姑娘有动力的话语,柳泽回头微笑问。
李疏影歪着头,思索片刻,“泽三叔,你说圣上如今能将皇子们各个击破,如果这些皇子联合起来呢?他们再推举一个信得过的站出来,岂不是自然破解了?”
柳泽闻言笑了,拉着她坐下,笑着打破她幼稚的说法:“皇子本就是谁也不服谁,因为他们要争的是那个无上的位子,一步之差人上人下,那是子孙后辈再也跨越不了的鸿沟,他们怎么会联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