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天空凛冽,道路积雪皑皑。天地幽暗,万籁俱静。一辆马车从云大师出来,缓缓驶过。马车装饰沉稳内敛,拉车的两匹马,体型俊美而矫健,马蹄敲击地面,溅起积雪。
马车并没有朝大道而去,而是行走偏道。空寂寥落的巷道,传来了马车车轮碾压地上枯枝败叶,传来的“嗄吱嗄吱”声。马车的速度逐渐降下来,最后在一处侧门停下。沈云殊一身黑衣,从马车上下来,迅速进入侧门。
拉车的马向后甩马尾,隐着黑衣斗篷的赶车人将马车赶到隐蔽之处。
蓟县大牢,粪臭、尿骚味混杂汗臭、脚臭,形成一股呛人窒息的味道。大牢深处,时不时传出惨绝人寰的哀鸣声。
云殊藏在巨大的黑色斗篷帽下,只露出纤白的下颌。云殊忍着恶臭味,来到了刑房旁侧的小屋。牢房惨叫不绝于耳,云殊头皮发麻。
叶顶正在里头擦拭刑具。每一件刑具领他手擦拭后,小心翼翼被他放回原处。
“大哥,三哥来了”
叶顶挥手让其他人离开。云殊放下斗篷帽,露出面无表情的脸。
“东家,大牢的里的茶水不精致。我让……”
“不必了”,云殊拒绝。“他们开口了?”
叶顶摇头,“还没上真家伙,他们惶恐之后镇定自若。他们料定官府不会拿他们怎么样?”,肆无忌惮,堂而皇之,在大牢里翘起二郎腿。
“没有经历过牢狱之灾犹如初生牛犊”,云殊袖子一拂,歪扭的桌面上出现两个大大的银子。估摸二十两。叶顶习以为常,沈云殊出手阔绰,从不吝啬弟兄们的钱。
“给弟兄们加菜。今晚……开工……”
云殊起身,不愿意多待。“叶叔,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不能白白损失了上百头猪,留一口气就行了”
叶顶收起银子,笑盈盈,“不会让东家失望的”,叶顶能做到这个位置,是沈云殊推荐。能笼络到一众县衙弟兄,也是沈云殊推波助澜。他这辈子明面上是县令的人,暗地里是沈云殊的心腹。主子吩咐,他必事无巨细完成。
沈云殊走后,叶顶很快召见自己的心腹,扔一锭银子到他怀中,吩咐道,“去置办好久好菜。告诉弟兄们,今晚别睡了,有活干。干好了,明晚还有好酒好菜……”
心腹嘴巴咧到后脑勺。老大真大方,这一锭银子得有十两了吧?
“大哥,你放心,半个时辰内搞定……”
大牢里的鲮鱼村人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官府上鲮鱼村抓人抓得匆急,有的人还在被窝中,有的人还未尽一滴水,就被官差五花大绑扭送到大牢里。
“有没有吃?”
“有没有喝?”
沈大虎饿得晕头转向。平常这个时候,他早就吃得肚子浑圆,躺床上了。
“爹,我快饿死了”,沈大虎昏昏欲睡。
沈荣拍拍他的脸上的横肉,把他叫醒,“大虎快醒醒,官差送吃的过来了”
沈大哥猛然起身。官差果然来开门了。一时之间,牢中铁链声“哐当”响起。
“官爷,有吃的?”
“跟我们走”,鲮鱼村的人没有注意到官差眼里闪过的狠厉之色。
五人一小牢,沈大虎五人以为官差为他们准备的吃食,屁颠屁颠跟在官差后面。沈长青从旁侧小牢伸出双手乞求官差给点水。官差二话不说,一棒火棍打在铁栏上。幸而沈长青收手回来快,否则十指断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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