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阿翁越想越恼火。哪个王八羔子神神秘秘吓唬他?真以为他是被吓长大了?不给他点颜色瞧瞧,省得对方以为他一个老头子好欺负。
陆阿翁苦寻不到人,恼怒转身。下一刻,他偷偷把口中泛滥的津液咽下去。搓了搓手,“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你谁?”
站在屋檐下的男人,身姿如松,面容刚毅,面容上,蜿蜒的伤口让他看起来悍然之气尽显。小孩子见了必定嚎啕大哭。
陆阿翁心里默念……仇家来了。
“你……想怎么样?”,也罢,活了快大半生了,早就活腻了。
耿大突然行礼,把陆阿翁吓了一跳。现在杀人都是先行君子之礼?
“老先生,在下奉沈云殊沈东家之名,前来请你去一趟通县”
“不去,很忙……”,原来是云殊那厮。现在应该混得挺不错了。一年多没回来了。村里的人都以为她去当那户殷实之家的小妾了。
“老先生”,耿大突然沉下来,“您不去也得去”
老顽童耍赖,坐到地上撒泼,“沈云殊欺负我一个鳏寡孤独的人”
“老先生”,耿大走下木台阶,半吨下。眼神如蛇,盯得陆阿翁头皮发麻,“有两个选择。第一,坐马车,舒舒服服去。第二,把你打晕,绑在马屁后”
陆阿翁停止嚎叫。沈云殊太狠了。既然被这个男人洞悉,装不下去了,陆阿翁摸了摸鼻子,钥匙尴尬,“她叫我这把老骨头去通县作甚?”
“借《秋山帖》”
“沈云殊好大的狗胆……”,陆阿翁在接受耿大飘过来意味深长的眼神后,戛然而止,嗓子眼的话被他吞下肚。
“老先生,东家眼下遇到了一些麻烦,需要借《秋山帖》”,耿大已经百分之百确定了。真正的《秋山帖》在通县。县丞手中的《秋山帖》是噱头。
陆阿翁烦躁起身。心中腹诽沈云殊。死丫头,折腾他这把老骨头。都怪他嘴巴贱,喝上头了,嘴巴把不上门。他发誓,下次他再乱讲,他自己给自己的嘴巴按上门拴,挂上一把铁头锁。
“我去收拾点东西……”
从小路离开鲮鱼村的时候。两个背着小篮子的小孩子手拉着手蹦跳抄羊肠小道而来。两人朝陆阿翁打照顾。陆阿翁罕见地没有露出笑容。而是催促他们快些回去。
耿大的视线跟随两个孩子离去。陆阿翁突然重重哼了一下。
“我也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第二,老子毒哑你”
耿大猛然收回视线,沉声说,“我什么都没看见”,耿大不由纳闷。这个小老头,不修边幅。胡须蓄到胸口,蜡黄蜡黄的。夹杂白发的头发用一根木簪挽着。衣服陈旧,袖口发白。这是东家的阿翁?老头子好像深藏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