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芊是个把不住嘴的女人,前脚刚离开张府,后脚就与一群姐妹哭上了。
张芊一把年纪,哭得像个未出嫁的姑娘。只道自己所嫁非人。
“县丞大人不是有一幅张太白的《秋山帖》,你让他卖了,接济娘家……”,有人提议。
张芊抬起锦帕,轻轻擦拭腰间的泪珠,唉声道,“他不愿意,宁愿看我的弟弟瘫痪在床……”
一位插着金钗,脸庞圆润的夫人建议道,“你们老夫老妻了,凡事不能怒目相对。你回去,哄哄他,说不定就同意了”
“那……我试试”
云大师
云殊把玩手中的紫毫。双眼被一层寒霜覆盖。眼底的狡猾一闪而过。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县丞有一幅《秋山帖》?”,据她所知,着名书法家张太白的《秋山帖》已经销声匿迹。后来被民间神秘买家所得。现在县丞手中也有一幅《秋山帖》,谁是冒牌货,得验一验了。
“是,《秋山帖》往年估价三千两,而今只怕更多……”,耿大连续蹲守县丞府几日。目前,最可靠的消息便是《秋山帖》。
云殊放下手中的紫豪,转头撸猫。胖硕的狞猫在她的逗弄下,敞开肚皮,让她尽心抚摸。
“听说县丞卖了几幅家传字画之后,过上富足的生活。美食珍馐,琳琅面目”,肚子圆滚滚,活脱脱一只癞蛤蟆。
“是”,耿大把自己所知如一如实禀告,“他卖的字画至少有五万两。他一口气置进了两座宅院,一座是他自己,一座是张府。甚至暗中出钱为张衡置办了几个店铺,其中就包括倒闭的粮店……”
“他的祖上那么有钱?”,有点意思。至少勒紧裤腰带,后来突然发迹了。
“据说是回老家葬墓时,在祖宅无意中发现的。他当即拿回城估算,价值昂贵。如今,剩下一副《秋山帖》。张衡半瘫在床,张芊哭闹不已,最近……他可能会出手”
“扣扣……”,云秋屈指在桌上轻轻敲了几下。道出心中疑惑,“巧了,我阿翁的一位好友收中也有一幅《秋山帖》,也是张太白的着作。耿大,谁孰真孰假?”,灵光从云舒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东家不是已经有主意了?”,耿大捕捉到云舒眼中如水过无痕般的精光。县丞已经同云大师交恶,一山不能容二虎,相斗的结果,要么同归于尽,要么一死一荣。
云舒忍不住嗤笑,“耿大,你是本东家肚子里的蛔虫?”
“东家,属下擅长观察……”,拌倒县丞的锲机是《秋山帖》。
“你去唐叔那支银子。然后去请我阿翁,让他带你去找《秋山帖》,《秋山帖》为真的话,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务必把《秋山帖》借回来”
“是”
在鲮鱼村过着悠哉日子的陆阿翁,嗅觉敏锐地嗅到有一股不属于他的小木屋内的味道。他惊了一下,冲进木屋里弹出一把砍柴刀,柳眉倒竖,胡须翘起,一双眼睛瞪如铜铃。
“谁躲在哪?害羞了不敢出来见人?”,回答陆阿翁的是微风吹过草丛,发出的飒飒响声。
“再不出来,你就是王八屁股长疖子——烂龟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