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时,已经是中午,还没进院,翟丹和他老妈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仅仅出去一个上午,他们矿区大院沿街的一楼,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所有一楼的住户,除了翟丹家,大家都在砸墙。
有的邻居是自己出手,全家男人上阵,爷们几个一起砸墙;有的邻居是请的建筑工人,在轰隆轰隆的作破墙开店的事。
翟妈惊讶邻居们的动作快。
“这才刚把产权买下来,房证都没办好呢,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的了?”
“妈。我早就说了,只要产权到手,邻居们的动作会一个比一个快。挣钱,谁步子慢才是怪事。你和我爸还说不当第一家,你看:现在除了我们家没动手,邻居们都施工了。”
“咱们等你爸回来,咱们也商量一下开门面的事。”
正说着,只见翟金成从外面骑着自行车急急忙忙回来。
“大丹爸,你这是怎么了?看起来愁眉苦脸的。”
“今天上午,我们单位都传疯了,说我们家率先破墙开店了!那些一楼的邻居们听到消息,连班都不上了,都请假跑了。说是要学我们家,也把墙砸了开店。我这趁着中午吃饭时间,回来看看怎么回事。”
“那是谣传!我们没砸,不过,除了我们家,好像所有邻居都砸墙了。”
翟丹指着灰尘四起的宿舍沿街楼说。
此时,沿街的两座楼,一楼共十二家,除了翟家,有十一家正在拼命施工。
“怎么会这样?”翟金成看傻眼了。
“人家都急着赚钱,早开一天,就早赚一天的钱。邻居们谁都不傻。”
翟丹评论。
翟家院外这条街,是东洲市通往外面的主干道,横穿整个镇子,来往的车多人多,开门做生意,应该不难赚钱。
“那咱们家怎么办啊?”
翟妈有从众心理,看到邻居们干的热火朝天,她没有理由不心动。
“这下没办法了。这一带的建筑工人,都被他们高价抢走了。咱们就是现在想砸,也找不到现成的工人。”
“孩子他爸,咱们啥时候能开门面?”
“咱们只能等他们家都修好门面,工人们腾出了空闲,才能去把镇外老家那边房子修好。我们搬进老家的房子去,腾出这边的房子,才能砸墙开门面。”
翟丹爸无奈的说。
整整一天,翟丹家都是在邻居们轰轰烈烈的砸墙声中度过的。
到了晚上,有的邻居进度慢,还在连夜施工。
第二天早上出门时,人们惊讶的发现:沿街两座宿舍楼,除了翟家,所有的门面都已经修好。
原来的窗户和阳台,全部装上卷帘门,成了一排商业门面。
街的对面,是小镇和矿工大院配套的一个农贸市场,还有一个商店。
早晨来买菜或买东西的人们,面对宿舍楼这一夜之间的巨大变化,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议论纷纷。
除了议论一楼住户集体改门面,翟家被议论的最多。
因为这临街的两座楼,只有翟家未动,仍保持着原来的老样子。
一开始,还有人说,那是翟金成家,老翟不愧是矿上的劳模,别人都见钱眼开了,只有老翟,不为金钱所诱惑,是矿工宿舍大院的一股清流。
接着就有人不满意了,说老翟那是假惺惺做姿态,他的儿子翟丹,早就把申请住房改门面的同意书都办好了。
“这老翟看着实在,其实也不老实。”
有人评价。
接下来几天,就有邻居接二连三的搬走,把房子腾出来,租出去。
当然,也有自己经营的。
很快,旁边卖衣服的,卖鞋的,卖建材的,房产中介……一家家商业小店开了起来,给没有生气的小镇带来一丝繁荣的意思。
翟丹不管这个,他买了一张打公用电话的磁卡,没事就到门口电线杆子下的公用磁卡电话上,神神秘秘打电话。
他父母以为儿子是打给张婕,故意不去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