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用的饭菜都正常,她也就没在意过这些。
等看清了那宫婢的面貌,她又默默地在心里反复刻画着,不敢有一丝忘却。
果然不出她所料,到了晚间,又有人来送饭菜了。
她如法炮制,看清了来送饭菜的宫婢的脸,在心里默默比对:竟是同一人!
李云裳由于一整日没吃东西了,肚子饿得难受;先前又一直食冷饭,此刻胃部又有些隐隐作痛了。
她本想努力睡觉,以忽视着这种不适感;可她越想睡,这种不适感反而越强。
她索性就坐起身来,靠在已经缺了一根横木的床榻上发呆。
今晚的夜异常的静,静得她都能清楚的听到屋内老鼠钻来钻去的“沙沙”声。
忽然,她听到有人在轻叩门板。
起初她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又凝神屏息仔细听了一遍,这下才确定不是幻听。
那外头敲门的人不见有人应,又没听到屋内有动静,就耐着性子多叩了几下。
李云裳小心翼翼地往门边去,才走了几步,就隐隐听到外头有人轻唤“瑾妃娘娘”。
她如今已经被去了位份,褫夺了封号,还能如此称呼她的人,也只有兰香殿里的心腹了。
李云裳连忙快步上到门前,轻轻地将门上的风窗打开,努力地往外探寻。
那外头的人觉察到了动静,立时往后退了两步,走到正对着风窗的位置站定后,微微屈下些身子,以便能让屋内的人看清他的面容又不至于被吓到。
“权令山!?”在看清叩门人的面容后,李云裳是既惊讶又感动。
她没想到,在这种人人都唯恐避之不及的时候,权令山竟还能想到她,还冒着风险深夜来探视。
让李云裳看清了是自己后,权令山又忙上到风窗前蹲下,以便和李云裳说话。
“你怎么来了?若是被人瞧见,你就要被我连累了。”李云裳低声道。
“娘娘放心,臣观察过四周,无人臣才来的。这些日子,臣都在打探冷宫这边巡视侍卫的换班时间,这才打探妥;臣好歹也是个御前带刀侍卫,还是能弄到一身儿他们的衣服穿的。”
权令山说着就扯着衣衫给李云裳展示:“您瞧,臣穿了这身儿衣裳,又是在夜里,就不容易被人发现了。”
李云裳看着一脸真诚的权令山破颜一笑,眼眶紧跟着就泛红了。
她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定了定情绪,柔声道:“现在哪儿还有什么主子和臣?我如今没了封号和位份,就算是一介庶民。你若是称呼上为难,就唤我‘姑娘’吧。说起来,有时候我还挺想回到闺阁时光的,就这样唤我吧,也算是圆了我一个心愿。”
权令山愣了愣,结结巴巴中又带些羞涩地低声唤道:“姑...姑娘。”
“诶。”李云裳双眸含着泪光,开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