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淮安朝他勾唇,笑容绚烂。
不等对方回答,他就疯疯癫癫又说。
“哥哥,我们一起殉个情吧。”
“......”
“殉情一词不是这么用的。”
贺兰鸦说,指尖捻着的珠串顿了顿。
到这个时候还在说笑,眼前人是真不把性命当回事。
“不是这么用的?”
梅淮安调整了坐姿,突然倾身凑近。
他把手臂搁在眼前人身侧的软座扶手上,额头顺势贴近对方的紫袍肩膀。
没有抵上去,只是顺势贴近而已。
眸中倒映着羊脂白玉的扶手,扶手上裹着鸦青色的绸缎软料。
他低头这一瞬,睫毛颤了颤。
鼻息间终于能闻见这抹佛檀香,他怕往后再也闻不到了。
声量很轻,近似喃喃。
“那你教教我,殉情一词该怎么用。”
这动作叫两人的距离拉近不少,近在咫尺,可惜很快就要远在天涯。
贺兰鸦微微垂眼,就能瞧见肩膀处这张动人心魄的脸庞。
他朱红色的唇瓣开合着,缓慢吐出一句话。
“你若能问我第二遍,我便教你。”
“......”
第二遍?
就是等他活着回来的时候吧。
梅淮安有些想笑,此去本就是九死一生,要是能活着回来还得跟人学殉情。
算了。
这就当他表白过,对方也答应了。
死而无憾。
他定了定神,反手掀开马车帘子往外喊——
“主君有令,疾速回行宫,起驾!”
“是!”
众人齐齐应声,很快就全都翻身上马。
马车一路疾驰,没有了之前赶路时的悠闲。
二妞打马而来,他也不在前面开路了,安哥在哪他就在哪。
他此刻正骑马跟着车窗走。
想到里面的两人正在闲聊说话,安哥瞧见喜欢的人定是高兴的,他便也跟着高兴。
——
从山谷赶回行宫需要两个时辰。
马车里有唰唰的磨墨声,很久就又安静下来。
梅淮安趴在贺兰鸦面前的矮木桌上写字,边写边说。
“打山林战要隐藏自身,你之前做的都很好,只是总借天气和地势环境不免被动,其实最重要的是让兵将们自身隐藏,绿林就披树叶,雪地就盖白布。”
“我把滑翔伞的图纸画给你,需要注意的几点也都写出来,往后你们遇到陡峭山壁...或是死路,可以用一下,最初先用活猪实验飞行吧,我知道你会不放心。”
“我看过渭北的水战船体,这是我想造出来的战船,底下能藏兵也有箭洞,会更简便些,可惜没有时间再改良了,我感觉还能更好的,只是这会儿想不起来...你们试着做出来瞧瞧吧。”
“......”
他一句句的说着,笔尖不停的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