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恩可以不报,但绝不能恩将仇报!
他突然开嗓:“让我去辽东把燕凉竹换回来。”
贺绛顿时抬头:“你疯了?你去了会死的。”
“我不去咱们都得死!”梅淮安缓了缓语气,“如果裴不知要杀我,我就把玉玺直接交给他,等我死后你顺势跟他结盟,就能叫渭北避过三方虎视。”
“不必如此。”贺兰鸦嗓音依旧临危不乱,“裴不知未必会杀燕凉竹。”
“你也说了是未必,你要拿渭北去跟他赌?是你跟我说的,裴不知残忍毒辣,他从不把人当人看!”
“......”
贺绛此刻脑子是懵的,这些变故他从来都插不上话,可他知道一点。
“梅淮安,你不能去。”
梅淮安没说话,他不想在这种问题上过多纠结。
自己的命和整个渭北兴亡比,根本就没有纠结的必要!
贺兰鸦抬眼看人:“你冷静一点,听我说。”
“除非你告诉我,辽东一定不会杀燕凉竹,更不会跟燕西岭南联手,否则我还是要去的,这是我的事,你不能拦。”
梅淮安语气坚定。
他此刻心跳飙升头脑却愈发清醒。
把渭北拖累到这个险境,动辄就是被三方围攻,这会儿不是能优柔寡断的时候。
一步踏错后果都不堪设想!
“哥...”贺绛脸色白了些,“你有办法的,是吗,你会有办法的......”
贺兰鸦垂着眼,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马车外面有快马来报——
“启禀主君,东侧山脉发现一队辽东骑兵,约莫三百人!”
“让我去!”贺绛像是快溺死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他猛地丢下信笺,“燕凉竹估计就在这队骑兵里,我去把人夺回来!”
贺兰鸦神色微动正要说话的时候,手腕被右侧的人轻轻握住了。
梅淮安握着掌心的手腕朝贺绛点头:“你快些去,一定要把燕凉竹带回来。”
“那你——”
“只要你能把他带回来,我就不去辽东。”
贺绛猛地松了一口气,当即动身出去,直接翻身坐上他的金乌驹。
而后骑在马上扶着刀柄,自信扬眉朝马车里说话。
“区区三百辽兵,我现在就领兵去追!你们先回行宫等我回来。”
“......好。”
梅淮安往马车门口凑了凑,静静看着骑在马上的那道背影远去。
身后响起一道低沉的嗓音——
“那只是障眼法,是辽东故意引开追兵的把戏。”
梅淮安抿了抿唇没说话。
直到贺绛领兵消失在山谷里,他才把视线从那道高大背影上收回来。
能多看一眼就多看一眼。
毕竟,这兴许是他最后一次看到仗义的贺阿九了。
“......”
他坐回马车里却没敢看贺兰鸦,生怕多看一眼自己就舍不得走。
他把目光落到外面严阵以待的兵将们身上,轻声回话。
“我知道啊,劫走燕凉竹的人此刻已经往泗水东岸去了,他们只要上了船,便能跨江抵达辽东境内。”
天水关跟泗水东岸离的多近啊,不出三日就能到草原上。
否则燕西老狗怎么会冒险牵扯辽东,就是因为离得近好动手。
贺兰鸦看着旁边少年,眼底是叫人读不懂的复杂。
可当对方转头看过来的时候,他又静静转开视线。
嗓音一如既往的平淡,叫人听不出情绪。
“决意要去?”
“如果你愿意领着贺绛他们跟我一起死,我就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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