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绛都懵了。
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两人怎么会突然吵起来,也不知道梅淮安在气什么。
他连忙跟着站起身,正要走过去劝架。
就听见那俩人异口同声的说——
“你先出去。”
“贺绛,出去。”
“......”
片刻后,前堂门前的台阶上坐着个人。
身后的大门关着,里面的对话是一丝都传不出来。
贺绛无聊的看着周围,嘟囔:“怎么搞的,捉个李二牛要费这么长时间...难道不在后厨?”
......
屋子里。
梅淮安倔强的站着,不理会对方让他坐下说话的示意。
贺兰鸦有些无奈,知道这回是真把人惹急了,他便也陪人站着,轻声说:“不是你想的这样。”
“那是什么样呢。”梅淮安嗓音很低,有些哑,“我能把玉玺给出去的举动吓到你了,你觉得我为了夺权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是吧。”
贺兰鸦摇头:“我没有这样想过,你此计都是为了渭北着想,即便计策失败你也未给自己留退路,只一心保全渭北,我明白你的心意。”
他越是这么明白,梅淮安就愈发委屈不解。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为什么要瞒着我?裴不知身上有什么事是你不能告诉我的?”
“......”
眼前人聪明的叫人心惊。
贺兰鸦沉默半晌,叹了口气,有种要说真话的意思了。
“是我的错,我只是...不想让你觉得我跟他是一样的人,所以才刻意隐瞒曾经与他交好过。”
“——什么意思?”
梅淮安半信半疑。
贺兰鸦在心底想着措词,抬手牵着眼前人的手腕,朝他刚坐过的前堂榻椅上走去。
梅淮安抿着唇跟人走,即便此刻两人有着肢体接触,可也起不来旁的心思。
他不是个会被私心感情蒙蔽双眼的人,互相尊重信任是底线,敢越过雷池...就算贺兰鸦是个神仙他也不要了。
两人一起坐在长榻椅上。
梅淮安一条腿弯曲把黑靴子蹬在桌角,身子往边上扶手上歪扭靠着,坐姿不端。
就是故意表现出他此刻很不高兴。
贺兰鸦看在眼里也没说什么,只是伸手按着人膝头让把脚放下去。
可才刚按下去,对方又一脸挑衅的再次蹬上桌角。
“......”
贺兰鸦勾唇笑起来,也罢,反正在场也没有其他人,守什么规矩呢。
“裴不知是个...很桀骜的人。”
“他行事手段残忍狠辣,辽东局势比渭北复杂的多,大小野部三十多个,常年作乱。”
“他初上位那两年,王帐里浸血的地毯就没干过。”
“淮安,我与他虽然幼年交好,可他的手段我是不予苟同的,之前没有告诉你,主要是......”
怕给你留下不好的印象。
梅淮安能听出这句潜台词,心底的躁郁稍稍平息了些。
“那你跟他幼年交好的时候,就没看出他是什么样的心性?”
“我七岁的时候,他不过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