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这话越说到后面,她就觉得心里面越发的气愤。
且不说前几日她在清夏堂见到陆锦澜的那时候了,就是今儿她在花园的凉亭里面看到陆锦澜的时候,还觉得陆锦澜是个娇柔温顺的人呢,却不想她原来竟是这般的能说会道!
什么姜老夫人问她话的时候,她不想回答,为这个考虑,为那个考虑,只求家和万事兴的,她要是真的想将所有的事都她一个人承担下来,那怎么她那个名叫雪柳的丫鬟站出来说话的时候她没有拦着?
纵然是那丫鬟做事冲动快速,她一开始拦不住,可后来那丫鬟对着姜老夫人巴拉巴拉的说了那样多的一通话,中间陆锦澜可有的是机会呵斥阻止那个丫鬟的,但怎么她就是没有呢?
她分明就是一开始心里就打好了主意,让旁人,先是茉莉,再是雪柳,一个一个的站出来说话,而她自己却站在后面扮柔弱,扮无辜,充好人!这不,现在她站出来不过说了这么两句话,可就把姜老夫人给感动的,差点儿都泪水涟涟的了。
自己就偏偏见不得这样的人。不论如何,今儿总归不能让陆锦澜将所有的过错当真都推到了她和兰姐儿的头上来!
对于杨氏说的这样一番阴阳怪气的话语,陆锦澜并没有辩驳,更加不会有半点儿要回怼的意思。她只是垂着双眼,静默的站在原地。
但是坐在临窗木炕上的姜老夫人却是看不下去的。
现在可是当着她的面儿,杨氏都已经敢如此拿言语奚落陆锦澜了,那想必先前在花园里时,杨氏辱骂陆锦澜的话语只会更加的恶毒。
也就难怪杨氏当时竟然还敢出手掌掴陆锦澜的了。她实在是无法无天的很!
于是姜老夫人不免就发起火来。
她眼看着杨氏就说道:“是,虽然你和兰姐儿也确实各自都受了伤不假,但今日之事,归根到底,一开始还是兰姐儿做错了。是她不尊长辈,毫无教养在先,锦澜不过是说了她两句,其后她竟然就骂起锦澜来,甚至还要抬手打她。她这般行事,哪里有一点儿高门贵女该有的教养和礼仪?这些年,她在家里,到底学了些什么东西?”
说完周念兰的问题,姜老夫人又接着开始说起杨氏的问题来。
“还有你。若说兰姐儿的年纪还小,她不懂事便罢了,但你可是她的母亲。她去找你哭诉此事,你也不问清楚事情的起因经过,就开始护短起来。冲过去辱骂锦澜,甚至还抬手要打她!且你到了你这里之后,就一味的哭诉你和兰姐儿的委屈。再者,等其后雪柳出来说了事情的起因经过,锦澜说她自己愿意委曲求全,只为我们这个家能和睦,兴旺,但你听了这些话之后,非但不觉得心中愧疚,反倒还如此嘲讽锦澜。”
说到这里,姜老夫人一脸痛心疾首的神情:“你和锦澜可是妯娌。你们两个之间若如此的不和睦,我们这个家还怎么能够兴旺得起来?”
“所以今日之事,错在于你和兰姐儿。兰姐儿不用说,她做出如此不尊长辈,且言语粗俗之事,回去之后给我闭门思过一个月。再者,《女则》、《女戒》之书,每日各抄写五遍。”
“至于你,”
姜老夫人眼望着杨氏,语声十分的冷淡,“你不察前情,只知一味护短,贸然出手伤人。且事后你非但不知悔改,反倒还一味推卸责任,嘲讽锦澜。不过念在你不知前情,你就对锦澜道个歉吧。然后此事就此翻篇,往后任何人都不得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