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姑母嫁妆丰厚,又极宠爱表妹,若表妹的妆匣中有此般玉簪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只是若此玉簪果真是表妹所有,为何先前她出门前不见她戴,此刻却又忽然簪在发间。
而且,此玉簪所在的地方恰恰就是先前他亲手为表妹簪的那支银杏发簪之处。而他的那支银杏发簪却不见了踪影......
薛丹溪落在陆锦澜发间的视线转而移向了周舜钦。
只有一种可能,这支玉簪当是刚刚在雅间时周舜钦送给陆锦澜的。只怕还是周舜钦亲手为陆锦澜簪上的......
他望着周舜钦的目光不由的带上了些许敌意。
周舜钦自然察觉到了薛丹溪的目光,他毫不畏惧的与他对上。
不过与薛丹溪的敌意不同,周舜钦表现的则是一副风淡云轻的模样。
薛丹溪自然知道其中缘故。因为周舜钦自认已经胜券在握,自然不会将他放在眼中。
但薛丹溪却觉得,但凡只要陆锦澜的亲事一日未定下,他就仍有机会。所以现在说谁胜谁败,尚且为时过早。
而且他早就知道祖母有心让自己娶表妹,既如此,今日回去之后他索性就对祖母言明自己对表妹的心意,请祖母出面与姑母说成此事,让自己早日与表妹定下亲事来,这样他自是不惧周舜钦。
想到这里,薛丹溪内心稍安,也就暂且不再关注陆锦澜发间的那支玉簪了。
薛绿绮和谢知蕴此时也看到了陆锦澜和周舜钦。
“表姐!”
随着这一声叫喊,薛绿绮几乎是从椅中弹跳而起一般,迅捷无比的就冲到陆锦澜身边,一把就挽住了她的手臂。然后她关切的问着,“你要和周大人说的话说完了?”
陆锦澜想起先前在雅间里的事,面上微红。不过还是对着薛绿绮点了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薛绿绮一听,面上顿时就显出几分喜色来。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快点儿回去吧。”
说着,她也不等陆锦澜的回复,拽着她的手臂就要往茶楼门外走。
谢知蕴还端坐在椅中未动。看到薛绿绮的举动,他就一边摇着手里的折扇,一边笑着说道:“怎么,薛小姐这就确定要走了?可刚刚咱们辩论的事却还没有结果呢。”
刚刚他们在辩论的是到底是这家茶楼的雪片糕最好吃,还是京城一家名为盛全斋里的雪片糕最好吃。薛绿绮自然坚持是这家茶楼,而谢知蕴坚持的自然就是盛全斋。
薛绿绮唯一执着的就是美食了。盛全斋的雪片糕她也曾尝过,却觉得不够绵软,终究是比不过这家茶楼做的。可谢知蕴却偏偏要与她唱反调。那她能不着急上火,急着为这家茶楼正名嘛。
但谢知蕴的一张嘴在朝中是出了名的能说会道,死的都能教他说成活的,薛绿绮哪里能说得过他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被谢知蕴给气的双颊涨红,握紧了一双小拳头。
可偏偏坐在她对面的谢知蕴瞧着却依然是一副眼中含笑,不急不缓的悠闲模样。薛绿绮差些儿都没忍住,直接一拳头砸上他那张脸算了。
好在此时她终于看到陆锦澜出来了,就连忙过来拉着她的手臂,要离开这里回家去。
她是真的不想再跟谢知蕴这个讨厌的人说话了。巴不得立刻就离他远远的才好。
不想她都已经主动休战了,谢知蕴却偏开口主动要来招惹她。
薛绿绮原是想要回嘴的,但她想了想自己刚刚惨败于谢知蕴口下的事,就还是决定放弃了。
反正就算她回嘴了,最后被气的跳脚的肯定也会是她!
就只是白了谢知蕴一眼,然后不由分说的拉着陆锦澜的手就离开了茶楼。薛丹溪则忙跟上她们两人,一同离开了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