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舜钦自陆锦澜发间取下那支银杏发簪后,他却并没将发簪交给陆锦澜,而是悄悄的笼入了自己的袖中。
哼。将这支发簪交给陆锦澜做什么?让她收藏起来么?往后他妻子的首饰匣里只能有他送的首饰,其他任何男人送的首饰都不能有。
陆锦澜此刻正震惊于周舜钦竟然会亲手为她戴发簪的事,哪里还会留意到他因着吃醋做下的这种小动作啊。
而周舜钦为陆锦澜戴好发簪之后就原路返回,坐回原处。
“你我亲事既已定下,稍后我回京之后即刻准备聘礼,遣媒人上门提亲。等择好良辰吉日,你我即成婚。”
......你这是不是表现的也太迫切了些?
但陆锦澜却也并未直说,而只是委婉的说道:“你我之事我尚且未告知母亲,待我回去之后先慢慢的告诉母亲,稍后你再,再遣媒人上门提亲。”
这话说到后来,陆锦澜语声渐低,脖颈也低垂了下去。脸颊上更是晕红一片。
这般直白的同人讨论婚事,特别对方还是自己往后的夫君,她心里总归还是会有几分害羞的。
周舜钦虽未看到她脸上的红晕,但看到她低垂下去的一截白皙脖颈透出淡淡的粉色,也知她此刻必定娇羞无限。
不由的心中一荡,一时竟也不知心中是何滋味。
定了定神之后,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来,眉峰不由的皱起。
“有一件事我尚未告知你。”
陆锦澜听他语声忽然变得严肃,心中不由的就是一跳。忙抬头问道:“什么事?”
难道他们两个的婚事还有什么阻碍不成?
就听到周舜钦说道:“......此事关乎你的父亲。昨日陛下已经降下旨意,斥责你父亲办事不力,勾结朋党,一将他贬为崖州通判,不日就要他离京上任。”
“据我得知,你父亲对于此事十分不甘,在京中找了无数好友,想要疏通一番,好让自己不至于贬往崖州。但此种情况下,谁还敢出手帮他?故而他到处求告无门。”
顿了顿,周舜钦又说道:“你父亲亏欠你母女良多,此番他被贬出京,不知你母亲心中如何想?若她要与你父亲共苦,陪他一起前往崖州,你,你又待如何?”
周舜钦自是不希望陆锦澜陪同陆弘文一起前往崖州。崖州自古都多瘴气,乃一荒凉难生存之地,周舜钦不想她遭受这些苦楚。
虽然此前得周舜钦告知,知道陆弘文很快就会被皇上处置,但现在尘埃落定,陆锦澜还是有片刻的恍惚。
倒不是因着不舍,而是高兴。
看到周舜钦脸上的担忧,她就微微的笑了起来。
“我母亲应当不会跟他同往崖州,至于我么,我是肯定会一直跟着母亲的。”
这些年母亲跟着陆弘文吃的苦头还少么?但陆弘文发迹之后又是如何对待母亲的?母亲早就已经醒悟,现在势必不会再做出那样的蠢事来。
周舜钦听了她的话,放心不少。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纵然周舜钦心有不舍的,但陆锦澜却说自己出来的时间长了,这时候也该回去了,起身同周舜钦作辞,周舜钦也只得同她出了雅间,前往楼下大堂。
大堂中,谢知蕴正在跟薛绿绮说话,不一会儿就会笑出声来。而薛丹溪则一直眼望着楼上。
看到陆锦澜和周舜钦下楼,他立刻起身站起,几步迎了过来,唤了一声表妹。
然后他才望向跟在路陆锦澜身后的周舜钦,语气客套的唤了一声周大人。
周舜钦原是不想理会薛丹溪的。但忽然想到等他和陆锦澜成婚之后,他还得唤这薛丹溪一声表哥。
便也只得客客气气的对着薛丹溪点了点头,唤了一声薛公子。
薛丹溪这时却眼尖的看到,先前他簪在陆锦澜发间的银杏簪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支白玉兰玉簪。
他出身豪富之家,自小见过的奇珍异宝不计其数,自然能一眼看得出来这支玉簪价格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