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澜对此自然立刻予以否认。
“周大人于我而言是高山仰止一般的存在,是我敬佩之人,故而我身为一小女子,只敢远远观望,并不敢近前扰了大人。”
这也就是委婉的解释了她为何会对周舜钦态度疏离的原因了。
但周舜钦显然并不认可她的这个说法。
甚至他听了这话之后,面上还做了一副伤心的神色出来。
“定是我从前做的不够好,才会让你不敢靠近我。只是,”
他幽幽的说着,“你说你不敢扰了我,但其实早在云溪庭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你就已经扰了我了。”
说到这里,他还反手指了指自己的心脏所在之处,低低的说着,“你扰了我这里。”
陆锦澜:......
陆锦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一向端方清雅的周舜钦会说的话?
若非眼前之人还是她熟悉的容貌,熟悉的声音,她简直都要以为这人其实压根就不是周舜钦了。
不过对于周舜钦说的这话她却是压根就不晓得该如何回答的,就只是继续静默不语。
好在周舜钦并没有再说出其他让她更加不敢置信的话来。
而对于周舜钦执着的想要知道她是否愿意嫁他为妻这件事,陆锦澜现在只觉得脑子里面乱糟糟的,压根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
于是想了又想,她才终于低声的说着:“此事过于突然,我,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还请周大人容我考虑几日。”
毕竟是终生大事,考虑几日实属正常。而且周舜钦心里其实也觉得,今日他此举确实过于急切了些,压根就没有给陆锦澜留有心理准备的余地。
就说道:“无妨,你尽管慢慢考虑,过几日我再来问你的回复。”
陆锦澜:......
过几日你就要来问我的回复是什么,这还叫让我尽管慢慢的考虑啊?
然而她也只敢在心里面这么腹诽罢了,是肯定不敢说出口的。
周舜钦这时却又想起另一件事来,他眉眼间的神色都凝重了起来。
“有一事我要告知于你,但你万不可害怕。”
陆锦澜见他忽然正色端肃的说着这样的话,自然心中紧张起来,忙问是什么事。
就听到周舜钦在说着:“此事也是我吏部的一位好友酒后无意中对我提起的。你父亲虽是户部右侍郎,但他居于此官位数年,竟是一点建树都没有,整日只知钻营。近日竟还被人发现他有结交朋党之嫌。”
“去岁吏部对官员考核之时,上奏给陛下的奏折中已经说你父亲尸位素餐,而陛下又最不喜朝中官员私下拉帮结派。你父亲此事已然教他得知,陛下心中恼怒,只怕不日就会降下旨意,对你父亲进行惩处。”
陆锦澜是知道陆弘文的。虽然有些才学,但也只是靠着死记硬背罢了,虽然当年勉强考进了殿试三甲,但其后靠的却一直都是母亲的财力支持罢了,这才得以在官场上左右逢源。至于成就,建树之类的,那是肯定就不会有的。
而陛下作为一个皇帝,自然是盼着臣子们都敬他,却也惧他才好。若臣子们拉帮结派起来,一则他难免就会担心臣子们有朝一日会架空他,二则有朋党一,就会有朋党二,到时朝中官员彼此间因着身处不同阵营而朋党之争起来,国家肯定就会不稳。所以历朝历代的皇帝,最不喜的就是朋党之争了。
陆弘文可真是有出息的很啊!明明没有多少本事,竟然还敢玩儿起朋党之争这一套来。
不过好在陆锦澜却也明白,此事尚未造成严重后果,所以陛下纵然要降旨惩处陆弘文,当不至于将他处死,又或是抄家,至多也不过是将他外放出京,又或是贬为庶民罢了。
总之这些都是他咎由自取,陆锦澜并无办法,也并不可怜他。
谁能改变得了当今陛下做下的决定?为今之计,她还是要尽量的让自己和母亲不会因着陆弘文做下的这件蠢事收到牵连才是。
于是等送走了周舜钦,陆锦澜立刻带着雪柳去了汀兰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