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就在付、林两家商议我情与鱼雁的婚事时,夏候成带着其次子夏候飞鹤、家臣吴双鞭来林家坐客。小弟盛情的用好酒招待他们,酒过三巡,夏候成就要与小弟切磋武艺——这是我与夏候成相见的惯例,小弟自然欣然接受。
开始倒也一切正常。但是在第四个回合时,小弟使出一招‘直取苍穹’攻向夏候成,他本应该用‘横天一柱’挡住我的攻势,谁想他却并未施出那一招,而是木立当场。小弟收不回招式,就这样一刀砍在了他的胸前,毙了他的性命。”
付老太君疑惑道:“夏候成乃是‘二十六侠’之一,修为至少在威武境界,他的三十六路梨花枪乃是当世无双的绝技,怎么会在短短的第四个回合就被你取的性命?”
林战无奈的说道:“小弟当时也很奇怪,夏候成与小弟相识数十年,每次与小弟相聚都会切磋武艺,对小弟的武功也是了如指掌,‘直取苍穹’乃是小弟最平凡的一招,他是绝计不会躲不过的,若非如此,小弟也不敢用上十成的功力已至于无法收回招式。可是事实是他的确死在了我的刀下。
事情发生了以后,夏候飞鹤与吴双鞭不依不饶,硬说小弟在酒水里下了毒,要与小弟拼命。小弟自然不能承认,就急忙命人查验尸体,没想到查验的结果竟然真的是中毒!”
付老太君接口道:“难怪他会死的如此容易,原来是中了毒。但这毒绝不是你下的!”
林战连忙说道:“大姐明鉴,咱们林家也算纵行江湖数十年了,何曾用过毒药?但是夏候成死在林家,小弟惊慌失措、百口莫辩,夏候飞鹤与吴双鞭声言要告到盟主冷云那里,说小弟图谋不轨,下毒谋害至交好友。夏候成乃是‘二十六侠’之一,地位非凡,若然真的告到冷盟主那里,这谋害至交之罪,不但小弟担当不起,就连整个林家庄也会跟着受牵连,为江湖所不齿。试问以后江湖人会怎么看待我这位‘弑友’的林家庄庄主?”
付老太君瞬间明白了他内心的苦衷,说道:“的确如此。‘二十六侠’不但是江湖封号,而且是朝廷认可的,若是被人知道夏候成死于非命,这毒害‘二十六侠’的罪名,你和林家庄都背负不起的。”
林战接着说道:“所以小弟只能好言相求,保证定然要查出下毒的人,为夏候成报仇。可是夏候飞鹤依旧不肯。小弟没办法,只得问他们如何才能将此事‘私了’?最后,吴双鞭说他们也知道此事断不会是小弟所为,但是夏候成死于林家,必须得有个交待,不然二人回去也无法向夏候飞鹤的哥哥夏候飞龙交待。
小弟就问他有什么条件,但提无妨。他就说让鱼雁嫁给夏候飞鹤,两家结为姻亲,此事才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之前夏候成也曾言明其次子意属鱼雁,只是鱼雁与我情两情相悦,我便给推搪了。没想到当时吴双鞭又提起了。
而那一刻小弟心神已乱,考虑到林家庄的声誉,万般无奈之下,只得答应他们。于是鱼雁被迫与夏候飞鹤即日成婚,并随他们一起把夏候成的遗体运回了夏候世家。
从此,别人只知道夏候成过世了,却并不知道他是如何死的。而小弟既然未经大姐同意,擅自悔婚,自然也没脸面再来见大姐。”
付老太君语气稍微缓和,说道:“原来如此,你是受了夏候飞鹤的要挟,难怪夏候飞鹤对你没有半分长辈的尊敬。”
林战连连叹气,又说道:“后来小弟发现夏候飞鹤不但为人傲慢,生性多疑,而且心术不正,大有吞并我林家庄之意。而小弟膝下无子,为了林家庄不至于落在恶人之手,所以才会厚着脸皮来为大姐祝寿,实是想借此之际定下遗嘱,等小弟百年之后将林家庄传于三位外甥中的一位。”
听到此处,付老太君对这位胞弟哪里还能生得了气?她叹息道:“你的心意我明白了。可是你也知道,你姐夫去世的早,你这三个外甥中,我心不学无术,我意疯疯颠颠,只有我情听话,可是他要承担付家的基业,怎能去接管林家庄的家业呢?”
林战老泪纵横,说道:“我也知道此事很难,但是除此之外,小弟也没有别的办法,林家庄若毁在小弟手里,小弟日后还有何脸面去见九泉之下的爹娘啊。”
付老太君略一沉思,突然对窗外说道:“听了这么久了,进来吧。”
王再笑暗叫“糟糕”,原来付老太君早就发现他在窗外了。他讪讪一笑,走了进来,说道:“老太君莫怪……”
付老太君慈详的笑道:“老身为何要怪你?你此举定是为了我情,老身感激尚来不及呢。”
王再笑尴尬的笑道:“老太君严重了。”
付老太君问道:“听说你观察力、分析能力都很厉害,数日前与我情一起破了龙门山疑案,揭穿了马天飞的阴谋,让不可一世的柴小王爷都拱手认输了,此事已传遍了江湖。你认为这件事可有蹊跷之处?”
王再笑自谦道:“晚辈不敢。若以晚辈看来,夏候成之死的确有很多疑点。我想请问一下林前辈,夏候成与夏候飞鹤的关系如何?”
林战沉思片刻,说道:“别人不知道,但老夫与夏候成乃是生死之交,自然知道。夏候成为人温和谦虚,他并不喜欢夏候飞鹤的傲慢自大。相反,他比较喜欢夏候飞鹤的哥哥夏候飞龙,甚至他连家传的三十六路梨花枪都没有传给夏候飞鹤,只传给了夏候飞龙一人。只可惜夏候飞龙在夏候成死后不久,也思父成疾,忧郁而终。”
王再笑挠了挠头皮,说道:“如此说来,这夏候飞鹤当真可疑的很呢。”
林战惊道:“你怀疑当年是夏候飞鹤下的毒,毒害了自己的父亲?”
王再笑没有否认,正色道:“恕晚辈直言,自己的父亲死于非命,换了是谁,都不会与嫌疑人之女再结连理,并‘私了’此事。除非他能肯定嫌疑人并不是凶手,有什么人敢肯定嫌疑人不是凶手呢?只有真正的凶手敢肯定!所以,他才是毒害夏候成的真凶!”
林战摇了摇头,说道:“老夫也曾经这样想过,但是如果说夏候飞鹤只是为了夏候世家的继承权而弑父,林某却不敢相信他会如此狠毒。”
王再笑笑道:“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单单是为了夏候世家的继承权就弑父的确有些说不过去,或者夏候飞鹤的目的不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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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一生应该步步谨慎,因为有的时候你会因为无心而犯错,但无心之错,也是错。——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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