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每一粒洒下的种子都会发芽,但是你不撒下种子永远不可能看到它发芽,又怎么能在秋天收获果实。
人生不就是这个样子吗?只要活着就需要努力向前走,在旅途中收获一站一站的风景。风来了你慢慢走,雨来了你躲着点走,脚疼了你歇一歇再走。
万事不急,该有的都会有。
倒是顾云庭老爷子起了疑心,按道理这么耐得住性子不像是大孙子的日常作为啊。那天都看出他有点那什么小心思,暗戳戳的坐院子里挨着人家那么半天,还把国庆揉的吱吱哇哇。难不成会错了意?
按理说这几天人家姑娘带伤上班,他应该焊在家里才是,怎么反倒看不见人了?难不成真是自己老了,看不懂现在年轻孩子怎么想的?
老爷子又一想,自己虽然老了还不至于糊涂到老眼昏花,那天春松也在,看他那话里有话一脸欲言又止让叔华吃瘪又不敢回怼的样子,肯定是有点什么事,那孩子稳当,他不会看走眼。一定是出了什么状况。
但是顾云庭看着白青枫还是一脸正常的样子,也不像是得罪了他啊。况且看样子白青枫应该是对自家孙子的那点心思一无所知,更谈不上得罪他了。
那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这天白青枫中午吃完饭下班之后,顾云庭在卧室给顾叔华打了个电话。
响了五六声被接通之后,顾叔华迷迷糊糊的应了声:“爷爷,什么事啊?”
顾云庭一听顾叔华说话鼻音很重,听着像是没有睡醒的样子。顾云庭问:“没什么事,这几天没见你,打电话问候一下我家少爷。”
顾叔华说:“这几天有点事,所以没有回家。”
顾云庭开口道:“你是不是病了?听着你说话声音不太对。”
顾叔华那边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听着像是翻了个身。顾云庭蹙着眉说:“还在床上?”
顾叔华嗯了一声。顾云庭说了句那你睡吧就挂了电话。
挂了之后想来想去还是不放心,他这大孙子从小生病就不愿意看医生,能熬就熬。
可能是没有父母在身边,早早的明白凡事只能靠自己,别的小孩生病可以窝在妈妈的怀里哭闹撒娇,而顾叔华自小就知道他这辈子就不会再有这样的感受,即使顾云庭在身边,祖父自然替代不了妈妈的温度。
所以他从小就坚强,生病时候能扛着就扛着,但是小孩子再坚强能有多坚强,无非是装的时间长短而已。但是装的久了,就习惯了。
顾云庭想到这,叫来张姨吩咐厨房再做一份中饭,张姨问是给谁做的,顾云庭说是给顾叔华做的,做好了他出去一趟,刚好很久没有去他那边了,去看看给他把饭送去,下午就不在家了。
张姨一猜八成是顾叔华不舒服了,于是交代大王师傅别做太辛辣刺激的,再加个汤。
饭做好之后,张姨装好去给顾云庭回话。老爷子正在客厅里坐着。
张姨说:“是叔华不舒服了吗?我陪您一块去吧?”
顾云庭说:“不用,你去叫一下小白,我带她去。”
张姨一听不再多说出了门。
白青枫一听张姨说老爷子要让她跟着出去,也没想太多,自己是助理,自然是听老爷子的话,于是挎上包提上饭盒跟在顾云庭的身后上了车。
其实顾云庭猜对了。
那天晚上顾叔华折腾了那么久,本以为喝醉了就会忘了生气这回事。谁知道把自己喝的七荤八素也没忘,还是气的脑仁儿疼。
本来喝酒的时候都已经觉得身上冷飕飕的,又翻来覆去折腾到二半夜没睡着,又一趟一趟的跑卫生间。直到天快亮了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然后是被热醒来的,他蒙着被子伸出一只手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感觉口渴的厉害,撑着身子起来猛灌了半瓶水,上了个厕所又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下。再一睁眼就是晚上七点半了。
顾叔华就在床上过了一天一夜。
空着肚子。
发着烧。
该死的,都病成这样了,脑子里竟然还是浮现出电动车还有副驾驶还有怒放,还有白青枫。
疯了疯了,自己真是疯魔了。
忍着头晕点了外卖,四十分钟后饭送来了,顾叔华忍着浑身发冷的感觉开门取了外卖。只吃一点就觉得嘴里发苦恶心想吐,他强忍着喝了半杯汤,脱了前一晚就穿着的衣服又昏昏沉沉的钻进了被子蒙着头合上了眼睛。
一直到第三天中午的时候,顾叔华感觉自己是不是要过去了,他觉得自己浑身像冒着火一样。
他起来喝了半瓶水,在卫生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脸上是不正常的燥红,眼里是红血丝,头发乱的像是鸡狗打架之后的事故现场,估计蚊子飞进去不开导航都飞不出来。青色的胡茬已经长满了唇周围。
顾叔华突然觉得自己要是这副样子被人发现陈尸床上,估计会被人以为自己是不是精尽人亡死在了某个或者某些女人身上。
那岂不是真成了名副其实的大冤种。
想到此,顾叔华打开淋浴,强忍者打摆子一样的哆嗦,给自己洗刷了一遍,又刮了刮胡子,这才重新钻进被子。
正迷迷糊糊想睡过去,突然电话响了,他伸出手在被窝外面摸索半天才拿到手机,一看是爷爷顾云庭,顾叔华眯缝着眼睛接通了。
他没敢告诉老爷子自己已经病了快三天了,假意哼哼着想睡觉的样子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