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
一辆黑色小轿车停在了任城武装部门口,后车门打开,下来两位女同志。
秦叔林从车窗里探出头来,“文清姐,这几天你就暂时住宿舍吧,那俩货要是敢欺负你,你就让人通知我一声,绝对给他收拾的明白的。”
文清微微一笑,眼中似有流光划过,“他们不敢来武装部闹事的,你快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那行,我先回家了。”
看着小轿车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文清和郭报春走进了武装部宣传部。微黄的灯光亮了一整夜。
翌日。
五点,嘹亮的军号响彻武装部。
文清和郭报春蓦然惊醒,拿着彻夜赶出来的稿子找到了宣传主任,确认没问题后立刻送往刊印室,准备刊登上报。
六点,第一份报纸新鲜出炉,然后是第二份,第三份......
文清和郭报春各取出一部分,送往市政办公大楼和武装部家属院,剩余的才能送往邮局,进行统一售卖。
文清送完报纸回来,一眼就瞧见武装部门口站着两个人,正在跟站岗人员攀扯。
她下意识想换个方向避开,才转过身就听到一声呼唤。
“文清!”
文清眼底闪过一抹晦暗,面无表情的转了回来,看着一脸假笑朝她走过来的人,心中直犯恶心。
“文清,你昨天怎么没回家?我和你妈等了你大半夜,秀秀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说着,文中石伸手想拉文清,“走走走,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文清果断向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的手,“文秀偷了我的条子跑去石羊大队捣乱,被红旗公社扣留了,你们还是找王部长说明情况,然后去红旗公社接人吧。”
魏文闻言不悦的沉下脸,“是不是你举报的秀秀?”
“那条子可没写你的名,要不是你举报,他们怎么可能知道秀秀的条子是拿的你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想当记者很久了,你是当姐姐的,就不能让着点妹妹吗?”
文清怔了怔,冷笑一声,“原来你知道是她偷了我的条子,却冷眼看我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着急上火,呵呵......”
“你亲娘老子就是这么教你跟长辈说话的吗?”魏文眉头紧蹙,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文清冷下脸,“别提我娘,你不配!”
“我娘教我人要有羞耻之心、要自尊自爱,才能赢得别人的尊敬和爱戴,至于你,也配让我尊一声长辈?我呸!”
魏文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呼吸急促,“你个浪逼妮子敢骂我?今天我非撕烂你的嘴!”
文清抬手打掉了她的手,下一秒,她脸上就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我打死你个死妮子,敢跟你妈还手,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文中石气的两眼溜圆,腮帮子的肉紧绷着,让他本来就有些发福的脸看起来更多了几分横肉。
被打了,文清不恼反笑,“这是你第一百次因为这个女人打我,你养我三年,我还你三年的钱,加上这一百巴掌,咱们两清了。”
文中石脸上的横肉抖了抖,“好啊你,竟然还和老子记仇!不过我告诉你,你是我闺女,你的命都是我给的,除非你死,否则这辈子咱也清不了!”
“我命令你,现在就去跟王部长说,是你主动把条子给秀秀的,有什么惩罚冲着你来,把秀秀换回来!”
“她今年才十五岁,还是个孩子,你就不能懂点事吗?”
文清暗自咬紧了腮帮子,很快,一股铁锈味在她嘴里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