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妍——”
孙千里又唤了一声。
江妍没忍住，扑上去掐住他的脸，“别再说话了，赶紧去睡，睡醒了又是艳阳天。”
“你同意我留下了。”
“那我没同意你去扛事！”
两个人突然都起了脾气，怒目而视了许久，孙千里先败下阵来，他劝道：“肖齐势在必得……”
“那就让他去死。”江妍没带犹豫的打断他的话。
孙千里却笑了，“扫黑反腐需要证据，反恐只需要名单。昌州的事再来一次，还掩得住？”
他仰头看向江妍，“身家性命都系在你身上的，你别害死我们啊。”
又是耳熟的话，江妍没来由烦躁起来，她只想打消孙千里要去自首的念头，“有的是人可以去顶罪，这堆东西是姚俊高的，他也怕出事，他会压着的。”
“那一切都被他清除了，我们又能留什么？”
“有其他的，会有其他的。”
“阿妍，我们只能抓住这个事，只有我去自首，我去把事情揽在身上，这样姚叔才能安心，我以后也能再次作为人证翻供。”孙千里双手捧住江妍逐渐失去力气的右手，“换作其他人，可能会被直接灭口的。”
换作其他人，还能换谁，自然是跟孙千里同出同入的高启盛。
如果要选，她肯定选高启盛，管他什么时候被灭口，管他呢。
江妍想着，她静静看着庭院里走动的黑影。
“刚才姚叔认下高启强了。”江妍觉得脸颊冰凉，“为了新的卒子不发疯，他不会动高启盛的，至少不会要他命。”
“阿妍，你还看不明白吗，不管你现在表现的多在乎高家，对姚叔而言，只有我和武永义才能拿捏你。”
姚俊高手里的卒子如流水，从来都没有断过，有听话老实的，也有反水耍心思的。
他的黑白共存施行于他所开发过的所有地方，高启强现在地位再高，权势再显赫，黑永远是最容易改朝换代的。
从始至终都只是他们为彼此软肋。
“就当帮我吧。”孙千里拉住江妍的手，他知道江妍的执拗，如果说不通，就算现在答应了她也会想尽办法让事办不成。
江妍疑惑，她现在脑子里只有孙千里很可能会一去不回。
“还记得小时候抓阄，我拿的就是最短的稻草，在那会儿就说好了，遇事我先上。”
“我看到了。”江妍垂头笑道，“你用指甲掐断了，至少该比我的长，只是我怕你不好意思，当时没说出来。”
“你哪是不好意思！你当时就想的死所有人别死你自己！”孙千里也跟着笑起来，“帮我吧，总不能真让高启盛去。”
江妍似乎捕捉到什么，她难以置信的看着孙千里，在他已经被泪水模糊的眼里，看到了毅然决然。
“来不及了，阿妍。”孙千里轻轻松开手，“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趁李响去交代问题，能分散肖齐的注意力，明天会是艳阳天。”
“会很丑的。”江妍缓缓蹲下，埋进孙千里怀里，“千里，头发推成寸头，你会很丑的。”
孙千里把江妍从怀里推开，“嫁人了，注意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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