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夕乔眼见自己说不过沈云崖,并不跟他硬对硬,只是满面泪水地扭头看向庆丰帝。
“父皇,求父皇为儿臣做主,父皇不救儿臣,儿臣就没脸在这世间活着了。”
“寻死觅活谁不会,沈夕乔,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会撞墙?”沈云崖厉声说道:“谁主张谁举证,说别人侵犯你就凭你一张嘴想说什么是什么?那我还说你勾三搭四通敌叛国是不是也能张口就来?”
“沈云崖!”
“对,下次别再假惺惺的喊七哥,恶心的我胃都反酸!”
沈云崖目光从一旁的洛载炎转向庆丰帝,再转向沈夕乔:“沈夕乔,说一个谎就要用其他无数个谎来圆。不论你所谓的苍暮侵犯你的地点是在哪,你那车夫应该也在周围,还有,你别忘记你最近做过什么,你近身的侍婢可不只这彩翠一个人!御前说谎,可是欺君之罪,你是父皇的女儿,罪不至死,但是他们呢?你觉得他们的内心能够强悍到在这里让我一句句质问而能把谎话圆的滴水不漏?沈夕乔,只要你敢说能,我现在就让父皇宣人进来,我沈云崖今日要让大家开开眼,看我怎么一句话一句话把你的脸给打肿的!”
沈云崖逼视着沈夕乔,恶狠狠的寸步不让。
沈夕乔到这时才有点慌乱起来。
她从来都是个聪明人,她当然明白沈云崖的意思,也明白跟沈云崖硬杠下去的后果。
沈夕乔只是没有预料到苍暮遇到这样的事情,竟然半点没有慌乱。
只要苍暮乱了,急了,她就能够趁机做实他侮辱自己的举动。
她同样低估了沈云崖护苍暮的心,毕竟在这种事情上,不论是谁,都会天然的偏向于处于弱势地位的女孩子。
特别是她营造的形象一直乖巧听话、楚楚可怜。
正常男人,谁见了不是先心生三分怜爱?
沈夕乔没想到沈云崖能够这么笃定,那样子不只是相信苍暮干不出那样的事情,还像是两人整晚都在一起,一时一刻都没分开过一样。
她不敢跟沈云崖对峙。
也不能跟沈云崖对峙。
沈云崖一步一步走向她,逼得沈夕乔一点点往后倒退。
“所以,亲爱的九公主,要不要把人拉过来,一个个当面对质呢?”
沈夕乔目光闪烁,躲避着他。
话说到此,连洛载炎都懵在当地,显然内心已经不像一开始那么笃定了。
而上头坐着的庆丰帝,冷冷看着眼前这一幕,竟没有阻止沈云崖的动作。
被沈云崖逼到墙角的沈夕乔,半点不敢应声,就在沈云崖冷哼一声准备转身回来的时候,她突然开始发疯一样撕扯自己的头发,嗓子里厉声尖叫起来。
跟突然疯了一样。
沈云崖回到苍暮身旁,目光淡然地看着庆丰帝:“父皇,夜太深了,您注意身体早点休息。”接着他朝沈夕乔看了一眼,“有病就要看,父皇,给九公主宣个太医吧。”
“至于苍暮,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既然定不了罪,人我就带走了,儿臣告辞。”
几句话连着说完,沈云崖直接转过身,拉住苍暮手腕,在众人目光里,大步走出了御书房。
苍暮一言不发地由他拉着走出了大殿的门,目光温柔地垂着,落在沈云崖握住他手腕的手上,唇边是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哥哥在心疼他。
到了殿外,沈云崖松开了苍暮的手,扭头朝他露出个安抚的笑。
“不怕不怕,哥哥在呢。”
苍暮跟着他笑了起来:“嗯,哥哥在,苍暮不怕。”
两人穿过高大肃穆的建筑,穿过广阔的殿前广场,并肩朝宫外浓浓的夜色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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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九公主因病取消婚约的消息就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