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玉这次只睡了五天。
他醒来的时候,就见之前脏兮兮布满血迹的衣衫,从里到外都被换了个干净。甚至身上都有股独特的清香,他被人清洗过?
想起来,那晚上被他毁掉的欢好,又想起是谁收拾的自己,时玉忍不住老脸一红。
他现在比从前好上太多,从前脸上极难看到多余的颜色,不是雪白,就是白如冷玉。
可如今仔细看去,脸颊两边会有细微难见的绯色,眼角那抹粉红怎样也藏不住。
他睡了五天,现下迫不及待的想去见那个蠢龙。
他也不穿鞋子,露出个骨形明显的精致脚踝,哒哒的跑出了门。木地板被踩得心情摇晃。
时玉站在门口,就看到那身穿精贵红袍的男人,在和一个玲珑身姿的女子下棋。
那颗石头大概有一丈宽,天然形成棕褐色的纹路,圆润光华,古朴又雅致。
上面摆放了一个棋盘,两人对坐在石头旁。男人执黑子,女子执白子。
那两人似乎下了很久。时玉隔得远,也听不清他两个在说啥,就见二人气氛似乎十分和悦。
火炎背对着他,他看不到火炎是个什么表情,只能看见火炎对面的昆仑仙子,一直抿嘴含笑。
时玉似乎是第一次,看清了绿漪的长相。
很柔婉的长相,见之可亲,身段婀娜如柳枝。
大约是全天下男人,都喜欢娶回家做妻子的长相。
他想起来,第一次见过这绿漪仙子的时候。
那蠢龙就在他后面,和天星剑嘀嘀咕咕说那个仙子,笑起来有多好看,人有多美之类的。
时玉忍不住咬牙:“呸,还说自己是个断袖龙,不挺喜欢女人的嘛。以前找母妖兽百般拒绝我,原来是看上人家昆仑仙子了!!”
他气得将一条腿搭上护栏,微微咳嗽了一声,想吸引那蠢龙的注意,结果人家压根没回头。
时玉郁闷了。
灼华居的屋子,整体要比地面高个半丈的距离。
因为屋后面有一滩莲湖,要避免受潮,所以从主屋出去,要下一个半丈高的木梯。
时玉不打算走梯子,就一屁股坐在了护栏上。
他的脚,骨骼明显,看起来很瘦,但脚背却画出很好看的弧度。
于是白皙的双脚,就故意悬在空中,晃来晃去。
时玉抱着手,桃花眼微眯着,盯着那身红袍,心里想:
“他怎么还不来抱我?就不怕我摔下去吗?!!”
可他等了半响,都得不到想要的动作,就又故意的假咳了几声:
“咳咳咳。”
“咳咳咳。”
而火炎仍旧不为所动,专心的下棋,当什么也没听见。
时玉索性从护栏上跳了下去,也不管脚磕到了一块石子,划出细小的伤痕。
孤直清瘦的身影,来到棋石前,眉头微皱,寒潭眼里一股微微的杀气。
绿漪愣了愣,直接站了起来:
“元..元君。”
火炎身形未动,像是要故意忽视时玉一样的,盯着眼前的棋盘:
“仙子,该你执了。”
绿漪正想说,元君来了呢。
就听一阵哗啦的剧烈声响。
原是时玉因被火炎忽视,生气的将棋石上的棋盘、棋子、棋篓,一股脑儿的大袖一挥,全给掀落在了地上。
时玉冷冷道:“下得挺开心啊。”他说这话,是对火炎说的,但眼睛看的却是绿漪。
绿漪茫然的睁着眼,一副“元君,我做错了什么么?”的迷茫表情。
火炎见状不对,就赶紧道:
“仙子,要不,你先回去?”
绿漪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又小心的看了眼紫阳元君,点了点头。
待到她出了院门。绿漪发现,那紫阳元君还盯着她。她不得不赶紧的加快了步伐,想不清是哪里得罪了紫阳元君。
等终于彻底看不到绿漪的身影后,时玉才转过身来,瞪着面前这个,在他看来在拈花惹草的男人。
时玉挑挑眉:“回去?怎么,还约好了下次见?”
火炎微愣了下,时玉是吃醋了吧?他绝对是在吃醋吧?
他好想直接把他搂过来,可又怕他无情咒发作,最后只得无奈的皱眉看着他。
可在时玉看来,却是这蠢龙,移情别恋,有了新欢,不乐意搭理他了。
若是以前,他定然会赶紧解释一通吧,现在这样沉默寡言是怎么回事??
时玉索性坐在了棋石上,居高俯视的打量起火炎来。
那双眉眼,瞧着火炎,颇具有挑衅意味,又有点想耍横的意味。
可他就僵着,死盯着火炎,想把这男人看出个洞。
满脑子都是,既然那么容易移情别恋,不如挖了他的心藏起来吧?他的脑回路向来很偏。
火炎被他看得口干舌燥,忍不住眼睛一直望着那张薄唇后,目光从时玉的下颚,慢慢往下移。
时玉全身被宽大的衣袍遮笼,看得火炎浮想联翩,然后他就看到了时玉裸露在外的双脚。
“怎么回事?为什么不穿鞋子?你没了水系体质,可是会觉得冷的。”火炎这时,终于绷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