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与我儿也并无关系啊?明明是我这儿媳她……”
李启民立即开口打断道,“大人!家母不过是一介妇孺,并不懂什么大道理,她也不过是以镇上风俗而行。只是内子在家中自幼娇养,确实是不懂厨艺,因而才以仆从之力来讨好家母。此事不过家事,学生确有处置不当之过,然,家母也未曾真的责备内子,内子也深感愧疚,惴惴不安……”
蒋钰月立即就眼眶红了,哽咽着道,“民妇初嫁婆家,心生惶恐,确非有意顶撞婆母,还望婆母大度,原谅儿媳。”
说着便噗通一下跪在了李母跟前,李母惊了一下,随后心下便顿时一松,哼,就算你再厉害,那又如何?还不是要在我这个婆婆面前低头?
蒋钰月低着头,轻轻抽泣着,可眼中却一片冷光,这个老婆子,等着!
她绝不会放过她的!
李启民心下松了口气,脸上神情也轻松了许多,拱手再道,“诸位大人明察,家母与内子不过是因一时口角,才闹得人尽皆知,并非内子违逆家母。学生实在冤枉,还望诸位大人明断!”
知府等诸位大人相视一眼,巡察使大人转头看着李母,冷冷道,“李家妇人,你可确定你儿所言是真?”
李母心下倒是想要让巡察使大人给自己做主,可她也看明白了,自己是不能这么说的,虽然她不懂是为什么,但她很明白,只有自己的儿子好,她才能好。
于是,她点了点头,对巡察使大人道,“大人,我儿所言句句真实,绝无虚言。”
巡察使大人嗤笑一声,倒也没再说话了。
知府大人这才看向学正,学正大人淡淡道,“此事虽说有误会,也只是李学子你的家事,可圣言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一家不睦何以安国邦?’。”
“你虽是新婚,但业已及冠,作为家中一家之主,你理应履行教导训诫之责,然,你却没有尽到为人子的本分,未曾恭孝亲母,谆教其礼,友善新妇,又未曾尽到为人夫之责,新妇进门,你却不曾坦然其缺,规劝婆媳之道……如此自利之念,你纵然心下不忿,有所不甘,但本官为一府之学风计,也不可能取消今晨所发之知府手令。”
巡察使大人立马便开口附和道,“正是!为人子者,上要恭孝高堂双亲,下要谆教妻儿礼仪规矩,否则,那岂不是人人都可肆意为之?目无尊长,行事悖逆,全无律法礼法可言?”
其他大人均颔首附和。
“正是如此。”
知府大人这会才淡淡开口道,“不过禁考一年,李学子你引以为戒便可,切莫思虑过多,你其身可正,便无惧流言。好了,此事到此为止,李学子,你与令堂,新妻先回去吧。”
李启民脸色煞白,颤抖着声音缓缓行礼,“学生遵令,学生告退!”
李母懵懂地看着李启民,李启民心下气闷,却还是要强撑着笑容扶着她,又腾出一只手来扶起蒋钰月,“娘,娘子,我们回家吧。”
蒋钰月心下一沉,但面上不显,低着头恭顺地跟着李启民和李母走了。
等三人走出镇衙,李启民才低声咬牙对李母道,“娘,你是想害死我吗?”
说罢,便扯着她的手臂,一路快步回到了李家新宅。
蒋钰月在两人身后看着,眸光晦涩。
这一世,她还真选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