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夫子道:“天赋异禀,气冲牛斗,只是有些时候,不善决断。”
那人道:“刚才谢廉所言之事,又该如何决断。”
虞夫子看着画作,沉吟良久才道:“作恶多端,死不足惜。”
那人道:“我去。”
虞夫子道:“不,我派人去。”
那人道:“夫子还是不要有所动作。”
虞夫子道:“卫丹就在邢州,此事正好推到他身上。”
那人会意,翻窗离去。
片刻,沐恩进到书房。
虞夫子道:“这事你去办吧,去之前把玉郎叫来。”
沐恩施礼退出。
片刻,萧玉郎拎着酒葫芦来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兀自饮酒,只等虞夫子开口。
虞夫子道:“这次的事也该了结了,你去广县找你师哥,把学生们接回来吧。”
萧玉郎道:“学生这就去。”
说罢起身就要离去。
虞夫子突然喊他道:“慢着…”
萧玉郎转身道:“老师还有交代?”
虞夫子愣了一会道:“把松儿的剑带去吧!”
萧玉郎也愣了一下,忽然明白什么,大步出了书房。
萧玉郎推开韩松四人的寝舍门,里面空空荡荡。
目光扫到里面,谢仲的长剑随便靠在床头,林书鸿的剑高高挂起,石长生的剑压在枕下,韩松的剑则用巾布缠裹,摆在床榻里侧。
萧玉郎拿起韩松的剑,出了后门直奔城东地下驿站,出城租马,挥鞭东去。
…
将近子时,洪义书院。
孟守行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他睁着眼睛苦思,刚才最后对谢廉说的话是孔知东教的,那谢廉听了虽然神色不改,却明显气势弱了下去,难道确有其事?
能让他如此忌惮,想来那谢仲身世不简单,却不知是谁家的种,多半是犯了灭族大罪人家的漏网之鱼。
明日须问问孔知东,也好要挟谢廉。
正在思忖,就见窗边人影一闪而过。
孟守行起身取剑追了出去,却见那个人影闪去后院,到了后院,人影已经进了院中高楼,持剑上楼,来到顶层,只见一人背身而立。
孟守行道:“何人鬼鬼祟祟,竟敢偷偷潜入我洪义书院。”
那人转身,月光透过窗花照在那人脸上,正是沐恩。
孟守行道:“原来是你,深更半夜,有何贵干。”
沐恩道:“当年我沐家被抄家灭族,女眷流落教坊司,有一女子名唤沐芳,艺名香君,被你折磨致死,你可记得。”
孟守行心道,当年只知那香君是罪官的家眷,没想到是他沐家的,这是来寻仇来了,这么多年不说,怎么突然提起这事?实在想不通,他沐恩虽然修为深厚,下手狠辣,我也入了化龙境中品,量他不能把我怎么样,只是书院人员全都派出去监督割麦,我一个与他对战,不免吃亏,还须敷衍一下,哄他离开。
想到此处,孟守行道:“原来是你家亲戚,不曾知晓,实在抱歉,也不怪我,那女子脾气太大,太不老实,我一时动怒,下手重了,也不是有意的。”
沐恩道:“这话莫对我说,你还是去九泉之下,找我妹妹当面忏悔。”
说罢沐恩抽出长剑。
孟守行冷笑道:“沐恩,别以为我怕你,真打起来,你也未必胜过我。”
说罢孟守行也抽出长剑,周身化出青光,长剑化出青芒。
沐恩突然丢了长剑,身上灵气汹涌释放,却不是青色,而是浓烈赤红,红色灵气凝聚变幻,化成一身灵气甲胄,甲胄上还燃着灵气火焰,如同血海翻涌。
孟守行大骇,这是兵家霸王灵,从没听说过沐恩修习此术,看这情形,他已经练到八品境界,相当于化龙境上品。
不容他多想,沐恩身体极速冲来,一拳轰击他的胸口。
孟守行知道厉害,长剑去挡,同时胸口化出青光灵镜。
长剑触到那血红灵焰拳头,青芒连同剑身一同崩碎,拳头去势不减,正中孟守行胸口青光灵镜。
“轰隆”一声。
那灵镜,连同孟守行周身灵气一触即溃,孟守行半边身体都被打成血肉污浆,溅在身后白壁之上。
孟守行当即身死倒地,身体断口处还在滋滋冒烟。
沐恩收了灵气,拾剑入鞘,身体化成一道黑色灵气,翻窗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