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书生们不像前几日疲惫,心中也没那么惶恐,躺下以后心思活络,便开始闲话交谈。
众人都感叹此番遭遇,实在离奇,无缘无故就被抓来此处,对方既不打不骂,也不勒索钱财,只说什么要他们尝尝人间疾苦,却又要他们做苦工换饭吃。
云馆书生之中,有的唉声叹气,有的担惊受怕,有的思念父母,也有的觉得好玩有趣,孟子仪反而精神,跟其他人说起这几日所见哪个姑娘标致好看,跟那幻春苑里的姑娘相比又是别样味道云云,惹得其他儒生也兴高采烈,高声议论,一同起哄。
清风书院四人与云馆书生隔了几个隔间小舍,只觉得那边嘈杂聒噪,四人也闲话几句,便开始琢磨逃生之法。
谢仲道:“这几日只见粟粟这小鬼在大呼小叫,发号施令,没看到申无情那老鬼,不知道去哪了?”
林书鸿道:“会不会没在这沙丘宫。”
谢仲道:“想来真的有暗道出入,只是不知道在哪里。”
林书鸿道:“我猜测这地方要出入应当有三种可能方式,第一是地洞暗道,第二是移形换影类似的法阵,第三就是能控制魂兵让道。”
谢仲道:“长生,你素来心细,有没有注意到什么异常地方或者特别人物。”
石长生道:“这几日我一直留心看着,也同其他人交谈过,除了粟粟姑娘,其他人都是邢州本地的孤儿,被鬼门收留,互相照拂,也是饥一顿饱一顿,实在可怜。”
谢仲道:“你别光可怜他们,也可怜可怜咱们自己,没由的被那老鬼抓来,和孟子仪那帮傻屌一同关在牛棚,真像牲口一样。”
石长生叹气道:“唉,不说这个了,还是说逃跑的事,按照书鸿所言,咱们可以试着剖析一下。”
谢仲道:“你有什么想法,先来说说。”
石长生道:“这沙丘宫旧址,现在没有一砖一瓦,只有这村落营地旁边的一个沙丘,此地土壤沙质,若说有地道出入,必定要用木料加固,那出入口想要隐蔽藏匿,恐怕不易。
当然,我知道一种地洞是靠灵气支撑传送,不过此地用不出灵气,应当不是,那传送法阵亦要用到灵气,想来可能性也不大。
至于第三种可能,我实在想不出,难以理解,不好猜度。正所谓,匪夷所思,必是巫师,要真是的话,恐怕也是巫术。”
谢仲道:“如此说来,毫无头绪,趁着申老鬼不在,咱们须从粟粟那丫头下手,能套些实话探探底细最好,实在不行咱们把她抓了以作要挟。”
石长生道:“她一个十三四岁的丫头,如何下得去手。”
林书鸿也摇头道:“以多欺少,以男欺女,不是君子所为。”
谢仲道:“咱们都做了苦工,吃了菜汤了,还有什么君子所为不所为的。韩松你说呢?”
韩松道:“我觉得可以,但是不能伤她性命。”
谢仲道:“这是自然,她虽然有点功夫,若动真格的,差得远了,明日看我一人擒住她。”
林书鸿笑道:“可别吹牛了,不知是谁今日被摔了个大跟头。”
谢仲道:“我不过是试试她的力道和身手。”
石长生道:“还是不要托大,明日先礼后兵,仲哥你先套她话,动手之事看情况,迫不得已,你和书鸿一同出手,我和松哥在旁策应。还要小心那几百少年少女,他们之中不知有没有会功夫的,即便不会功夫,若他们出手干预,别说咱们四个,就是算上云馆那三十多人也要吃亏。”
林书鸿道:“不如和他们结盟,一起对付鬼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