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琢磨着,三门掌院做这种无耻勾当,多半要让朱为善出面。而像她这样在烟之庵陪客的女子,都记名在朱为善家绣坊做绣工,其实每日去了不曾穿针引线,都在练那佛门密宗的双修瑜伽功。
想到这些,杨莲花打起精神,她先给女儿包了饺子,嘱咐女儿晌午自己煮了吃,自己则去往朱家镇。
到了朱家镇,杨莲花没去朱为善家里,只在朱家附近盘桓,或进沿街几个铺子转转,买些茶食点心。
刚到巳时,她远远看见义学塾师朱正名走来,杨莲花忙提着东西向他迎面走去,却低着头假装没看见他。
朱正名看见杨莲花忙打招呼:“顾家娘子。”
杨莲花作受惊状,看了朱正名一眼,轻声道:“朱先生好。”
朱正名常来朱为善家走动,烟之庵里的秘密他也知道不少,常恨自己没试过那些神仙乐趣,而且他鳏居多年,对朱为善绣坊里的白净绣工很是惦记,尤其杨莲花这样的寡妇,街头巷尾碰上的话,总要叨咕几句,明里暗里讨好勾引。
只听他寒暄道:“冬至还来做工啊!”
杨莲花道:“今日不做工,买些东西。”
朱正名道:“我说呢。”
杨莲花道:“朱先生也不在家过节。”
朱正名道:“我独居多年,家里没口热饭,这不兄长让我来府上喝酒呢。”
杨莲花道:“朱先生体面人,也该续个房,冷了热了有人心疼。”
朱正名眼前一亮,却叹气道:“我一个穷酸书匠,谁肯跟我,每日回家灶是凉的,炕还是冷的。”
“您也不容易,我家里包的饺子多,您要不嫌弃,给您送点过去。”杨莲花瞪眼瞧着他道。
朱正名一听,心里乐开花,忙道:“妹子是活菩萨,我喝完酒就回去,少不得要睡会,天黑你过来。”
杨莲花见他上套,抿嘴笑道:“我这饺子可不是白吃的。”
“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
杨莲花小声道:“山上的事你多少也知道,昨夜我在那,惹了老爷们不开心,一会孔掌院和孟掌院多半要来找朱老爷,我怕他们来朱老爷这贬斥我,你想办法偷听他们说什么,夜里见面了都告诉我。”
朱为善心想,果然,这山中莲非水中莲,却是个卖肉换钱的便宜货,看来那绣坊里有模样的都不干净,说不得了今夜我也尝尝味道,他一脸谄媚道:“这小事一桩,瞧好吧!夜里保管贴着耳朵说给你。”说着就来拉杨莲花的手。
杨莲花手心化出一丝灵气,伸手撩开朱正名手掌的同时,灵气射入他的袖口,沿着手臂上了肩头,接着绕后颈,进入他两个耳朵之中,朱正名没有丝毫察觉。
杨莲花也不说话,媚眼生嗔,瞪了朱为善一眼,警惕地看看四周,接着羞答答,急匆匆,提着东西就走,一边走一边还回了两次头来看朱正名。
朱正名意犹未尽,站在那里回味片刻,便哼着小曲,朝朱府走去。
杨莲花出了朱家镇,走到半路,远远看见一辆马车驶来,她赶紧躲到路边大树后面。
车辆驶过,杨莲花早已看得清楚,果真是孔知春和孟守行的马车。她面色凝重,微微思索一下,回石头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