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阴晴数变,最终一咬牙,低声道:“郎君,将淮南道贱民全数放良,可行否?”。
烦了吓了一跳,知道他胆子大,却没想到这家伙能大到这个地步,竟要一举铲除淮南道贱民,“不可,太急,可先试行于扬州之地”。
“好!明日下令!”。
官制大改取消了地方节度使,可有些制度确实还不完善,他这个安抚使加处置使就是淮南道没有兵权的土皇帝,除了军队他都能随便玩。而且扬州富庶,取消贱民会使一些地主和大商贾肉疼,却不可能因此对抗朝廷,搞不出什么大乱子。就算出点事也有眼前的大佬罩着,所以他丝毫不怕。
烦了无语摇头,这家伙是真急了,“损之,扬州虽然贱民不多,官私上下加起来也有数千,一道命令全数放良,让他们吃什么?原来主人的怨气如何平息?而且官奴婢每年还要上交工部税金,这笔钱该如何补上?”。
一道放良文书好说,可几千人是要吃饭的,总不能全赶到大街上自生自灭吧,原主人的经济损失要适当补偿,要给个说法。官奴婢归工部管的,每年都要交租赁费,你一家伙给放了,上边怎么交代?
李宗闵也慢慢冷静下来,在烦了面前他也不用要脸,郑重道:“还要郎君指教”。
烦了道:“损之,此非一日之功,若操之过急,善政变苛政矣,吾试言之。
可由安抚使司牵头,以地产与官奴婢入股。引商贾豪绅献私奴婢入股,以减税辅之。以安西钱庄出资入股,以诸商家自愿参股辅之,设官作坊,以收益补工部。
安置奴婢所需钱粮,可以雇佣之资折抵,或三年,或五年八年,之后则为良民……”。
不待他将自己谋划说完,李宗闵拍着大腿叫道:“郎君,神乎其技也!”。
按烦了构想,将由官府出一块荒地,出官奴婢。个人可出私奴婢入股,也可不要股份享受一定免税待遇作为补偿。以安西钱庄投资为主,商贾投资为辅。几方合伙建作坊,扬州商贾云集之地,不愁没活儿干。
作坊收益一部分归官府,一部分补贴出私奴婢的人,一部分自然归出资方。而贱民则用几年的工资偿还安置费,几年后挣工资生活。如此才算完成贱民放良,官府户口大增,以后还有固定收益。
这样放良的贱民能有谋生手段,各方都得到一些好处,上下也有所交代,相对于一纸放良的文书,不知道高明了多少倍。
李宗闵亲自跑去拿来纸笔,与烦了商量后记下施行细则,二人一直商量到深夜,关于扬州筹建官作坊以及贱民放良的整体计划终于趋于完善。
再逐条查看一遍计划,李宗闵赞道:“郎君之谋划,当世无两”。
烦了打个哈欠道:“我得回去了,明天我让钱庄的人过来,细则你们慢慢商量”。
李宗闵忙道:“郎君,且留宿一晚,明日再请教”。
烦了笑道:“你们商量着办吧,莫要耽误我游玩”。
李宗闵歉意的笑笑,又道:“此事缺一主持之人,不知郎君可有人选?”,其实他是不好意思说,这事儿你若能亲自主持就最好了。
烦了略一沉吟,说道:“还真有两个,安小五和苏曼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