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又趁机打了几下,直至被颜秉德死死拉住,方才道:“不妨实话告诉你,早在你之前李家就来提过亲了,我亲自去了邻县打听,李家儿子不仅痴傻跛足,且曾订过一门婚事。
那一次,李家也如这次一般慷慨地许诺了一大堆聘礼,临到下聘的时候,却又变卦,真正下到姑娘家的聘礼,零零碎碎加在一起不会超过一百两,至于那些店铺良田更是一毫都没见着;
那户人家实在气不过,取消了婚事;为此,李氏夫妇上门日夜谩骂,逼得对方搬了家,背井离乡,才算作罢。”
冯氏越说越生气,抚着胸口恨声道:“这样奸滑刁横,背信弃义的人家,你们也好意思来说谋,到底收了他们多少银子?”
齐氏被她骂得一阵心虚,眼神闪烁地道:“你……你别瞎说,我可没收银子。”
“没收?”
冯氏气急反笑,指着颜秉德那一身崭新的绸衫道:“年前你们攀了一门不错的亲事,为了给仲明凑聘礼,卖了城外的十几亩薄田,连下人也辞了好几个,试问又哪里有钱做新衣裳,还是这么好的料子?”
齐氏骇然,犹如见鬼了一般,结结巴巴地道:“你……你怎么会知道?”
“我虽不太出门,但并不代表我不知道发生的事情。”冯氏回了一句,转头瞪着颜秉德道:“说,你们收了李家多少银子?”
“二嫂说笑了,真没收。”颜秉德干笑几声,别过脸不敢与她对视;
别看冯氏平日里柔柔弱弱,板起脸来,还真有几分慑人。
“到底多少?”
冯氏却不打算这么放过他,再次追问,声音亦提高了几分。
颜秉德抿着唇一言不发。
笑话,这种事情怎么能往外说呢,真当他傻的不成?
就在颜秉德打定主意绝不说出口时,后颈一凉,紧接着被人撞了一下,不重,却让他身子一哆嗦,紧接着神使鬼差地回了一句,“五百两。”
齐氏闻言,气得差点没晕过去,跺脚怒骂道:“蠢货,谁让你说的!”
颜秉德也是一脸懊恼,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说出口了,刚才那一瞬间,简直就像被鬼附身一样!
这个念头让颜秉德猛地睁大了眼,赶紧扭头,后面空荡荡的,根本没人,难不成……真的有鬼?
明明是初夏时分,颜秉德却浑身发寒……
那厢,冯氏得到了答案,恨恨道:“为了五百两,就昧着良心怂恿我将惜微嫁给那种人家;我不答应,就在乡亲面前诋毁我,还口口声声骂惜微是扫把星,你们还是不是人?!”
“我……我也是为了惜微好,以她现在的名声,也就只有李家不嫌弃,总好过一辈子嫁不出去,丢咱们颜家的脸面吧!”
见齐氏这个时候还在强词夺理,冯氏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去照着齐氏又是一顿抡,打得后者哭爹喊娘。
“嫁不出去怎么了,吃你家米了还是喝你家水了,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吗?”冯氏一边追着齐氏打,一边怒骂着,犹如一头被激怒的母虎。
“有好处的时候凑得比谁都积极,口口声声喊着一家人;没好处了就翻脸不认人;像你这样的人,才是丢颜家的脸面,才是颜家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