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时分,宋青云终于悠悠转醒。
睁眼看到坐在对面,一副产后虚弱状态的宁濯和他的小跟班宁九,宋青云不禁伸手摸了摸后颈。
感觉自己做了个肩酸克脖的梦。
“嘘——”
宋青苒经过八两的提醒,轻声提醒众人:“那位回来了。”
于是,还没清醒多久的宋青云,又再次被弄晕过去。
郁时鸣昨天晚上在伏龙谷等了一宿,都没等到郁霓裳出现。
那些守墓人,被他用蛊虫操控趁夜自己回了皇陵。
为做掩饰,他还特地去猎了几只兔子拎着。
到山洞时,火堆已经燃尽。
火堆里没烧坏的佛珠,早就被梁睿挑出去,挖个坑埋在雪堆下了。
除了宋青云,其他人都清醒,梁睿在外面喂马。
“家主,您去哪了?”
梁睿看到郁时鸣,擦了擦手朝他看过来。
“是啊时鸣,怎么一大早的就不见人?”宋弘蹙了蹙眉,“王爷为了出去找你,碰到野兽,连佛珠都给弄丢了。”
郁时鸣闻言,目光转向宁濯,果然见他左腕上的佛珠不见了。
手臂上还包扎过,脸色有些苍白,应该是受了伤。
衣袍上沾着晨雾的湿寒之气,脚底踩了林间雪泥。
的确像是刚出去过又回来的样子,他身后那位小跟班也一样。
郁时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就是看你们还没醒,想着去猎几只兔子来烤。”
“至于王爷的佛珠,要不我一会儿再陪你出去找找?”
宁濯现在还处于破大防阶段,看到郁时鸣就不由得想到当年给了他一束光照亮他前路的‘高人’,心里顿时一阵阵的堵。
听到郁时鸣说要亲自陪他去找那串藏了虫卵害了他也害了苒苒的佛珠,宁濯更是火冒三丈。
然而面上却不显,只是摇摇头,“算了,找苒苒要紧。”
郁时鸣语气狐疑,“这么重要的佛珠,说不要就不要了?”
“舅舅说的没错。”宁濯低下头去,“那串佛珠的确对我很重要,这些年我不离身地戴着,从来都是顺风顺水,我一直相信,是因为高人开了光,有佛祖保佑。”
郁时鸣道:“既如此,那就更应该把它找回来了。”
“可这佛珠掉落一次,就会出事一次。”
宁濯的声音有一股说不出来的低沉,脸色也沉。
“上一次佛珠掉落,是在苒苒昏睡那天,我带她出城,去捡柴的时候,不小心弄掉了,刚找到,苒苒就出事了。”
他这一说,其他几人十分配合地变了脸色。
“王爷,你没开玩笑吧?”
谢云舟道:“我心脏可不好。”
“这种玩笑,我怎么可能随便开?”宁濯苦涩一笑,“刚才去找舅舅,佛珠丢了以后我眼皮就跳得很厉害,总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我担心苒苒她会出意外。”
一旁宋青苒压下的嘴角轻轻扯了扯。
是挺出意外的,刚新婚就为她家王爷生了两只蛊虫。
真他娘的疼,简直造孽。
宁濯说完,看了看梁睿几人,又看向郁时鸣,“我们昨天来的时候,路上不是躺着十来具守墓人的尸体吗?会不会跟他们有关?”
“我建议回去看看。”
江喻白道:“守墓人奸诈,而且诡计多端,没准昨天躺在那里只是假象,我们都被骗了。”
宋弘也附和,“听你们这么一说,我怎么感觉从一开始就有人在给我们设圈套?”
“不能吧?”
谢云舟摸摸鼻子,“我和大师兄可是多番打听,确定之后才敢跟家主和师公汇报的。”
“可你们毕竟没有真的见到师父,不是么?”
江喻白目光坚定。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我们再回一趟伏龙谷。”
“如果守墓人还在,倒真有可能是师父做的,如果守墓人不见了,那便说明我们上当了,九仙山万万不可再去。”
“言之有理。”宋弘面色凝重地点点头,“事不宜迟,咱们马上就动身去伏龙谷。”
他一面说,一面站起身来,拍了拍袍子上的灰。
拎着野兔的郁时鸣:“?”
守墓人设的圈套?
明明是他得了郁霓裳有可能出现的消息才提前安排了守墓人来的。
要上当也是他上当,要下套也是有人给他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