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差远了,不像这回,前前后后已经抓捕了一百多号官员了,让他们家里人送钱就送钱,敢不送的、送得晚的,每天打上一两顿,用点小工具让他们尝尝鲜,保管他们生不如死。到今天,已经收到四十几万两银子了。”
看到吕成脸上邀功的笑容,纪纲反而不笑了,重新阴沉着脸问道:“吕千户,四十几万两?够养活那些死士吗?够打造兵器吗?”
吕成被纪纲眼中射出来的阴冷眼神看得心里发颤,赶紧弓身弯腰作揖:“大人,属下知罪,这就加紧筹款!”
“那些小官,家里有钱的,多抓一些,他们知道是命重要还是钱重要。家里没钱的,扔在诏狱里就自生自灭吧!”
“属下明白了。”
“明白了?明白了,为什么不抓夏元吉和宋礼?”
“夏元吉?宋礼?”吕成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大人说的是户部尚书夏元吉,和工部尚书宋礼?”
“正是。”
“这...”
“户工二部是西洋公司的大股东,刘家港抽分所征的税银财货解送到京师,由户工二部共同派人点收。可是抽分所和户工二部的账对不上。这夏元吉和宋礼作为尚书,小则失职,大则共同贪赃枉法。”
纪纲的话音刚落,吕成已经会意,他的嘴角也浮现出一丝阴笑:“贪了的钱到哪里去了?是不是招募私勇、打造兵器,意图谋反?”
纪纲听了,这回是真的笑了,赞道:“嗯,很好,这才像我的人。就算夏元吉、宋礼是尚书,只要能抓住他们的把柄,哪怕这些把柄不是真的把柄,也要让他们这些高官知道锦衣卫和诏狱的厉害,好叫他们以后少找我们的麻烦。”
“你如果光想着用锦衣卫的权去弄钱,那只能弄点小钱,告他们谋反才是大罪。告不了他们,也可以敲一笔银子,让他们难受一阵子。”
“可是夏元吉和宋礼都是清官,穷得叮当响。”吕成不解。
“夏元吉是太子的人,宋礼和杨士奇向来是死党,同样是太子的死党。我也没期望从他们身上弄钱,但只要能关他们几天,朝堂上下的那些官员就会老实许多。”
吕成正想接口,纪纲又说了一句阴狠的话:“若有必要,弄死几个京官。”
吕成没想到纪纲已经到了要开始谋杀朝廷命官的程度了,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了:“属下,属下明白了,一定多抓人,多弄银子。属下告退。”
詹事府。
“二位大人回来就好。如今京师不太平,抽分案本就闹得人心惶惶,最近锦衣卫也借着抽分案的由头,到处抓人。官员现在都不敢提‘锦衣卫’三个字,也不敢提‘纪纲’的名字,生怕隔墙有耳,第二天就被抓去诏狱。”
朱高炽忧心忡忡地对刚回到京师的高希和周新说道。
“臣听说锦衣卫已经抓了一百多个大小官员了。”周新说道。
“锦衣卫抓人要圣上授意,刑科才会签发驾帖,难道圣上不管,任由纪纲胡作非为?”高希气愤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