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不断北上,离王宫越来越远。
暗香走在官道上,鼻头一动,朝花园角走去。
大殿里,太后正看着线人传回的消息,她伸着手,一颗水灵灵的葡萄放在她掌心,孙嬷嬷一颗一颗的伺候着。
忽地,一位玄衣人冲进来在太后面前跪下。
“娘娘,暗香出现在暗牢附近!”
温和的眼眸一凝,太后捏爆手里的果子,汁水从手心迸出。孙嬷嬷沉默地替她擦拭着,听她尖声道:“阻止她!定是那小子反应过来了!”
太后气得胸口起伏,她厌烦地挥手让人撤走桌上那些果子。知道了这消息,还能有什么胃口?
暗卫隐退下去,回到暗牢。
他蹲在暗牢入口的一处树上,盯着暗香摸着墙壁一路往西走去。呼吸紧闭,他慢慢握住腰间的刀柄。
头上细碎的声音并没有让暗香停下脚步,她五指感受着墙体的粗粝,不一会儿停在了一处,握拳敲了敲,传回来空心的声音。
与此同时,静候已久的暗卫从高出跳下,举着剑而下。
“滴答——滴答!”
水滴不断的在地面上开出一瞬的花,有老鼠拖家带口的经过,碰到一只绿色的虫子都纷纷避开。虫子从木墙进入牢房,来到墙角。
它爬到白忆篱的手上打滚,等着它的主人到来。并没有等多久,单纯瑾跟着大虫子的指引避开暗卫出现在房间门口。
他握着木墙,压着声音朝里边那人喊。“喂!别睡了!”
单纯瑾从怀里拿出一根铁丝在锁上捣鼓着,见那只大虫溜走跑进去也没出声。抹着额头上的汗,他骂骂咧咧地喊着白忆篱。
跑到她身边的大虫没有像小虫那样欢乐的打滚,围着她几圈发出细微的“嘶嘶”声。
撬锁的手顿住,单纯瑾原本明亮的眼睛暗了不少。他死死咬着唇,准备破门而入。身后一股血腥味逼近,迫使他不得不隐匿起来。
脸上的伤口还在淌着血,暗香拖着暗卫的尸体丢到一边,站在原地等待许久,才拿着从暗卫身上抢来的钥匙打开牢门。
“姑娘?”她在魏雨身前蹲下,伸手去触碰她的脸。
冰凉的体温让她一咯噔,暗香伸手去探魏雨的鼻息,神情一裂。
“死了?”似乎是不敢相信太后做的如此绝,把人绑来要挟也不好好喂着。
她起身围着牢房走几步,脚下突然的黏稠让她停住。掏出火折子照亮地上干涸的血迹,顺着血迹一路往上看到靠墙的魏雨上,“失血过多,”又吸了几口牢房浑浊的空气,“感染而死。”
起身在火光闪烁的阴影中思考着,半晌离开了。
死寂的牢房发出木头的嘎吱声,有人从梁上下来,走入未关上的门里。单纯瑾蹲下去抹白忆篱的脸,很冷,他抬起她的手,很僵硬。
努力让自己不要暴走,单纯瑾无助地盖住眼睛。
早知道来早些的,虽然祭司不会死,但是看着真难受。
“怎么连一个宫女都拦不住?”外边传来一道怒吼声,单纯瑾替白忆篱合上眼带着大小虫子离开了。
太后脚步匆忙的赶到牢房,见门开着,气得太阳穴突突疼。视线一转,发现魏雨还在,立马平静不少。只不过,她为什么不跑?
让孙嬷嬷前去查看,太后站在门外不愿意探入脏污的地方。几分钟后,孙嬷嬷脸色难看地走回来禀告,“回娘娘,她死了。”
“死了?不是让你们送吃的来?”太后厉声。
孙嬷嬷不安地搅着帕子,“她是失血过多而亡的,”脸上的细汗在火把下闪着金光。
她记起把魏雨拖到暗牢的路上,似乎是有段路卡住了般,难不成那会伤到了。该死,送饭的妮子怎么不告诉她一声!
太后扭头看着暗卫,暗卫纷纷摇头说魏雨进来后就没有碰过她。她又看向流汗的孙嬷嬷,“孙嬷嬷,你可知?”
杀气肆意,孙嬷嬷那里敢招,只好装作不知情。太后盯了她一会,不再说话。让人把魏雨的尸体处理掉,头疼的回宫了。
太后一走,众人紧张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暗卫把魏雨装在一个大木桶里,随着日常出宫的车队一同运出走。在宫外的山上随便找了个地挖坑,把人埋了进去。
待暗卫一走,单纯瑾立马从暗处出来,拿着不知哪里找来的木板拨着土,把白忆篱拉了出来。
背着人在一处废弃的屋子里安顿好,他火速出门回来,喂了一颗药入她口中。看着脸色灰白的人,单纯瑾叹息,“这回任务是完成不了了。”
不知道她会受到什么处罚?
刚抵达北边让萧伍把振款发放下去还没来得及休息,夜渡默就收到暗香的信。
大堂里,气温骤然落下,让围在夜渡默身边的人不由得发抖。他黑着脸跟负责治水的官员说了些什么,立刻上马只身一人远去。
发完钱回来的萧伍经过询问,才得知夜渡默离开了有一会儿了,他没有追上,而是骑着马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不眠不休的赶回王宫,夜渡默第一时间带人去了太后的寝宫。
“回来了?”太后刚午睡起来,看清楚围在殿外的一群人,表情狰狞。“你是想弑母吗?!”
“原本不想的,”夜渡默大步上前,掐住太后的脖子,“我忍你很久了,你这老妖婆!把人藏哪了!说!”
“咳咳,你放开!”太后被夜渡默提起,呼吸困难地咳嗽。她想让孙嬷嬷去喊人,可视线转了一圈发现孙嬷嬷早就被夜渡默的人砍了双手压在地上,不知死活。
“夜渡默,你怎敢?不怕天下人骂你不孝!”
“不孝?”他手上的力道大了些“你害死我母亲,操控我为傀儡执政,多少人想拉你下台啊!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