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他来做什么?”陆司卿捧着手炉,疑惑地问起。
说起来也有许久没再见过李崇源了,倒是听说过,他已经是陛下跟前的亲信,在京城里颇有威名。
“不知道。”
姜晏宁才抬手扯了扯身上的毯子。
春杏瞧着,立马上前将滑落了些的毯子重新整理好,盖在大娘子的身上。
才听姜晏宁又说,“管他是什么呢,让你兄长打发他走就行了。”
“嫂嫂... ...难道不好奇?”陆司卿听着大嫂嫂的语气,心中便有了猜疑,总觉得京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兄长和嫂嫂与那位陛下亲信之间,似乎闹得很不愉快。
姜晏宁轻笑着打量起她来,心知陆司卿敏锐,八成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她只让春杏取来桌上那碟子红豆糕,递给了陆司卿。
“... ...你来一趟也难得,从山上赶来,还饿着肚子呢吧?先垫垫,等晚些时候开饭,让你尝尝你兄长的手艺。”
“什么?”陆司卿一听就来了兴趣,“兄长的手艺?莫不是... ...兄长要下厨?这也太难得了,那我可得好好尝尝,从前只知道兄长书读得好,人也聪明,没想到还会下厨。”
她自然明白,这是嫂嫂不希望她问下去的意思。
便也证实了心中所想... ...
李崇源怕是做了什么事,得罪了嫂嫂与兄长。
捏起碟子里的红豆糕,放到嘴边浅咬一口,连连称赞。
又不禁好奇,李崇源如今作为陛下的亲信,为何追到这里来,宁可冻死在门前,也非要见上兄长和嫂嫂一面不可。
但她什么都没有问。
京里那些事情她看不懂,比起李崇源到底是怎样得罪了兄嫂,她更想让嫂嫂帮忙,劝说兄长将那几个学子收为学生,好生教导。
为他们搏个好前途。
当然要见好就收... ...
客房里,李崇源拖着高烧不止的身体,死乞白赖地恳求陆司昀回京,再为陛下效力。
说起如今朝中,姜侯已多日不朝,豫国公也称病在家休养,文官武将人心涣散,全靠着雍王和硕江王费心支撑,陛下的朝堂岌岌可危!
急需陆司昀回京,方能稳住局面,他此次回乡,亦是受陛下所托,前来恳请陆司昀重新出山为相。
李崇源不明白,陆司昀有满腹才华,是国相的不二人选。
为何要放任大好前途,屈尊于甘县小地方,不问世事。
“... ...陆大人,陛下知你身在孝期,可如今国事为重!陛下亦曾受你教导,你好歹也是帝师啊!为何不愿相助于陛下,稳固朝堂之争,莫不是还在为着姜... ...姜大娘子之事,怨恨陛下!?”
他咄咄逼人的质问。
本以为陆司昀定会否认,是为了一个女人,与陛下生出嫌隙因而放弃大好前途。
如此一来,他便可将陆司昀架上高台,逼迫陆司昀答应,回京任职... ...
“没错。”陆司昀却道。
“你... ...”
“我夫妇二人,从没有任何对不住陛下与先帝的地方,既已尽力,便不问结果,从前是,以后也是。”陆司昀拂袖,坦然相告,“你且回去吧,告诉陛下,我夫妇能为陛下所做的,都已经做了——问心无愧。”
李崇源大失所望,跌坐在一旁。
“可是陆大人,你当真甘心吗?你本有一身的才华,当真要为了一个女人舍弃前途?!”
“但她是我的妻子。”陆司昀道,“陆某不过一介寻常人而已,前途皆是虚名,唯有明主,方才有忠心和赤诚,否则,本领和才华只会遭来无端祸事。吾妻半生征战,落得一身旧患,陆某如今只想与她隐居于此,还望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