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鸡鸣起床,日落而息。先是帮着做些劈柴挑水的活儿,慢慢的,跟着众多学徒伙计学习打铁铸造。
在王惊看来,打铁吗,根本不是什么需要花心思的事情。但随着在铁匠铺的日子一长,才发现不是那么简单。
作为刚进来的学徒,他也有不少的练习机会。但每次不是力量过大砸废了铁料,就是力量过小,半天还是块铁疙瘩。
而同样一块铁,高老头儿敲出来的就是绝世好刀,自己敲出来的顶多算作为农具,当然这与高老头儿的经验丰富不无关系。
听店里的伙计讲,高老头儿作为双戈城里首屈一指的铸造大师,似乎有着将凡铁锻造成神兵的能力。
这也是为什么这家铁匠铺是城里规模最大的,有着十几处一年四季不熄火的铸造台和三十多人的伙计学徒。
但最让王惊好奇的也是高老头儿的铸造术,如何能将一块凡铁化为神兵。
……
这日,铁匠铺里没有往日热火朝天的景象,只有一处铸造台还开着火,周围围了一圈伙计学徒。
在铸造台上,除了一个正在拉着大风箱的伙计便只有高老头儿一人。他一手持锤,一手持钳,夹着一块通红的铁料,不断翻来覆去地在碳堆上烤着。
在每月一次的授业日上,高老头儿都会亲自动手开炉铸铁,讲解冶炼铸造原理。
就在上次的授业日上,王惊便亲眼看着他将一块最普通的铁料敲成一把钢刀。在钢刀成型时,那刀刃绝美的弧线另王惊想起了朔月,一样美丽但却致命。
钢刀铸好后,立马有守在门口的客人将其买走,整整五十两。要知道那块铁料的成本还不到半两,经他手翻了一百倍不止。
今天,王惊挑了个最好的位置,蹲在最里面,目不转睛地盯着高老头儿的动作。
一切都很普通,就是最基本的烧红铁料,一遍又一遍的折叠锻打。再烧再打,每一下王惊看的都很仔细,的确没什么不一样。
高老头儿就像一个最普通的铁匠一样,一下一下,慢慢将铁块敲打成自己想要的形状。最后一捶敲下,是一把剑。
放下锤子,走到一旁的水缸附近,手伸进去。他闭目等了一会儿,开始搅动水缸。然后突然睁开眼,抽出手,将另一只手中夹着的微红的剑胚全部浸没至缸内。
哧……,伴随着腾腾升起的白雾,水火交融。白雾散去,抽出剑身,又将其放在炉火上方稍远处烤了一会儿。
将剑移开炉火上方,他示意门口的众人让开一条道。一阵过堂风吹过来,将刚才的闷热减退了一些。
稍许时刻,高老头儿用手摸了摸剑身,然后将其固定在操作台上。用早就准备好的砂纸开始打磨起来。
王惊看着剑身逐渐变得清亮起来,自己的眼神也亮了起来。
终于,那把剑磨好了,高老头儿竖着剑,拇指中指交错弹在剑身中部。
叮……,一声脆响传来,就像一滴水滴在了平静的水面上。高老头儿点点头,终于开口说话。
剑成。
好剑啊!王惊的心里惊叹不已,眼中只有那柄剑。
剑身主体光亮如水,却布满了云彩似的花纹,浑然天成,令人神晕目眩。
可让他不解的是,整个铸造锻打过程实在是没什么出奇的。自己在练习时也是按照如此步骤来做的,出来的成品吗,最多是把杀猪刀。
高老头儿夹着剑,环顾一周。
“现在我来问问你们,铸造这把剑需要注意些什么?”
周围的伙计学徒纷纷低头,互相私语。
一会儿过后,一个雄健异常的伙计开口,“折叠锻打时的力道。”还有……,他沉吟了一下。“温度,煅烧时的温度。”
“嗯”高老头儿面带笑意。“还有呢?”
刚才伙计的回答似乎鼓舞了在场的人,现场顿时纷杂起来。
锻打的方式,淬火时的温度,淬火时机,淬火剂的选择。不断有人补充道。
断断续续的回答持续了一段时间,然后渐渐的没了声音。
“还有什么吗?”高老头儿高声问道。
众人一片安静,目光炙热,等他做出最后的结论。
咳,高老头儿咳嗽一声,“你们说的都对,铸造一把剑,过程极其复杂。”
“从选用的铁料质地,煅烧时的温度,锻打时的温度,到锻打方式,淬火等等。任何一步都缺一不可。”
“只有把每一步都做好了,最终成品的质量才能做到最好。”
接下来,高老头儿对锻打方式做了详细的讲解。
最后他用一句话作为结束,只有实践才是最好的老师。
授业结束,众人抱拳齐声道:“谢高师授业。”然后散去。
王惊皱着眉头却还有些迷惑。
没错啊,和上次授业时的手法一模一样,只是换成了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