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有多么无奈,王惊都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经脉尽毁,又是经脉尽毁。
哼。
王惊想起了王家村的爆炸,唯一的解释就是自己在那场爆炸中经脉被毁。
失去了村子,失去了亲人,又失去了报仇的能力。王惊有些愤怒,又有些无力。是啊,自己现在除了在这里骂几句之外还能干什么呢。
王惊抬头看了看天,阴沉沉的,即使瞪裂了眼睛也无法找到太阳在哪里,他讨厌这样的天气。
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当……当……当,富有节奏的声音传来。王惊抬头看去,一面绣着一把锤子的商旗飘在头顶,是个铁匠铺。
铺子门口贴了张纸,写着招收学徒,工钱面议。
也没什么其他去处,王惊走了进去,想着先找个落脚地方再作打算。
他还抱有一丝希望。
一进门,阵阵热浪扑面而来。十几处操作台上火星四溅,光着膀子的伙计汗流浃背。但个个肌肉贲张,挥舞着锤子敲打不停。
王惊四处打量,一个身材矮小但异常壮硕的老头儿走了过来。他有着虬结的大灰胡子,让王惊想起了村门口那株大柳树的裸漏树根。
“小子,有事吗?”
周围叮叮当当的声音已经很吵了,但王惊还是被老人的声音震得耳膜有些炸裂。
“你们不是招学徒吗,我来试试。”王惊掏了掏耳朵吼道。
“啥?”老人瞪着眼睛,侧头示意自己没听清楚。
王惊只得吸了口气加大音量:“我说,学徒,我来试试。”
他点了点头,转而打量起王惊来。看着王惊瘦弱的身子,老头儿摇摇头。“不行,你太瘦了,怕是连锤子都抡不起来啊。”
王惊的耳膜又被人像大锤似的抡了一遍。他指了指自己,抬起胳膊,吼着:“我力气很大。”
老头笑着,一脸不信,让他赶紧离开。
王惊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老头看着这个倔强的小子,捋了捋胡子。也罢,让他试试,不然不会死心。于是来到一个伙计面前,指了指王惊,示意把锤子给他。
伙计一看是老头儿,满脸恭敬称是,然后把锤子递给了王惊。
锤子一米多长,锤头实铁铸成,呈不规则圆柱形,有成年人大腿粗。锤柄由不知名乌木制成,油光发亮。
接过锤子,王惊掂量了一下,重量还行。左右活动了一下,望着面前铁砧上一块还微红的铁胚,抡圆膀子一锤砸下。
当……,铁匠铺传来一声巨响,街上的行人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
铺子里的其他人也被这声巨响吓了一跳,停下了手里的活儿围了过来。
老头儿张大嘴巴看着王惊,吃惊是一部分,耳膜有点受不了是另一部分,张着嘴能好受些。
本来王惊拎着铁锤活动几下的时候,老头儿就已经改变了主意,知道这小子的力气不小。想让他随便打几下就收下当学徒,哪知他来了这么一下。
王惊虎口有些发麻,铁砧上的铁块被砸进去了一块凹陷。他感觉这一锤没有砸好,举起锤子准备再来一下。
老头儿见王惊举起锤子还要砸,一把拉住他抢过锤子,“好了好了,别砸了。”
王惊甩甩手,看着老头儿。
老头儿皱眉故作严肃,“蛮力倒是有一把子,可技巧一塌糊涂,就勉强收下吧。二牛,领他去后院找间空房住下。”
一名壮硕的伙计站出来瓮声瓮气应道:“是,师傅。”然后向后院走去,王惊转身跟着他。
“等等。”老头儿叫住了他。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王惊”
“嗯。”老头儿摆摆手。
王惊随着叫二牛的伙计到了后院。二牛给他指了几间空房,说这几间都没人住,他可以随便选一间。
选了最靠里面的一间,王惊走了进去。
一张床,一把椅子,一张桌子,再没有其他东西。异常简洁,但王惊非常满意。
二牛闷声说给他拿一床被子,先走开了。
躺在硬床上,王惊长舒一口气,但他老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一件什么事似的。
第二天,王惊跟在老头后面,黑着脸,“高老头儿,我的月钱怎么只有一百文,也太少了。不行,你得给我涨涨。”
高老头儿一脸无奈,“王惊啊,学徒都是这个价,再说这都是昨天定好的,你可不能反悔啊。”
“什么,昨天我可什么都没说啊。”王惊一脸茫然地跟在后面。
高老头儿嘿嘿一笑,大胡子随之抖动。“你什么都没说,我就默认100文了。现在想反悔,没门。”
说完留下目瞪口呆的王惊扬长而去,得意至极。嘴里哼着:“划算啊划算。”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王惊逐渐习惯了在铁匠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