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驸马沉默不语,显然是不愿意,对峙了许久,江太后继续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如今昭元去了,那个容氏怕是已经迫不及待,入你的房了,那下贱东西!留着就是个祸害!”
“母后何苦为难臣婿!我心中自来只有昭元一个,这么多年,族中早有长辈劝我房里收人,我一直忍着,如今昭元去了,没留下一子,可是臣婿家中只我一个独子,母后不许臣婿收了容氏,可是要让我明家绝后啊!”明驸马脸上露出悲切之色,冲着江太后连连磕了几个头。
江太后一时哑然,闭了闭眼睛,昭元长公主生不出儿子这事,被人病诟了许久,她当初遣了宫中的太医去诊脉,却也是无济于事。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句话是女人的命门,自来牵扯到没有给明家生下儿子的事儿上,就连江太后也要理亏几分。
早年间,江太后便压着明驸马不许纳妾,当初还想着昭元年轻,毕竟还能生养,可不想到最后竟然也没能添上一子。
江太后不许明驸马纳妾,而昭元长公主自己却生不出儿子,就此事,连朝中的御史都有话给圣上进言,江太后插手官员内宅之事。
明姿看了一眼江太后,见其脸色不好,便笑了笑,轻声道:“这样的事儿,本该没有我说话的份儿,不过总还得说上一句,父亲若是喜欢纳了也无妨的,就算是为了家里子嗣着想,您再纳妾室,也是什么争辩。”
听到明姿的话,江太后已经是彻底的不高兴了,手中的茶碗重重的磕在桌面上。
至于明驸马,也是神色复杂,半晌,冷声道:“够了,你是未出阁的女儿家,何能说这样的话?”
明姿垂眸不语,只是那余光瞟过明驸马,明驸马脸上的神色已经放松了许多。
松口愿意让明驸马纳了容氏,并不是明姿怕了谁,这些年来,昭元长公主只给明驸马生下一个女儿,并未有男嗣。
明姿知道,只多年没有男嗣这一条,母亲受了多少的委屈。
明老夫人出门在外,就恨不得把昭元长公主不会生养几个字贴在脸上了,在明家,又或者说,是在面对明老夫人时,昭元长公主永远都是小心翼翼的,却还是受尽明老夫人的白眼。
这个世道总是对女子苛刻的许多,即使贵为公主的昭元长公主,却也因为生不出男孩,受人们的风言风语,而这大概也是昭元长公主对明驸马百依百顺的原因。
明姿还有些出神,她想如今就算没有了容氏,还会有其她人,明家的后院总不会空着的,若是真的不让明驸马纳妾,日后昭元长公主,说不定还会有一个善妒的名声在。
不过,明姿知道容氏废了这么大的劲儿,可不是为了进明家给明驸马当妾室的,她肖想了一辈子的正室夫人的名号,明姿突然好奇,若是容氏得知日后只能为妾,又会作何感想。
江太后的神色也缓和了下来,方才不过是急了一些,此刻她也明白明姿如此做是何意了,便也不再出言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