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姿哭的喘不上气,接连打了两个冷嗝,齐女官安抚着,斟了茶,递给明姿,又道:“好孩子,别哭了,明日太后娘娘还想见你呢,你若是哭肿了眼,不知道又该如何的心疼了。”
提起太后,明姿更是一阵心寒,白发人送黑发人,那可真是命要少了半截儿了。
齐女官长长叹了口气:“那日不该让郡主自己出去的,也是我疏忽,你且说那容姑娘的话,可是真的?真是她浇灭了火盆,害你受寒?”
明姿点点头,眼眶渐渐红了。
“人心易变啊,当初她来时长公主殿下还说只怕她来了生地方,怯懦了,我确实想过那容氏不是个省油的灯,不曾想她小小年纪如此手段。”齐女官微微皱起眉头。
明姿顿了顿,还是道:“姑姑我没有凭证,只是我说了,姑姑为何会信了我?”
“好孩子,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只是有时直闯些,绝不会说谎的。”齐女官语气温和,默了默明姿的头。
明姿笑了笑,心中暗自呢喃,可若是她的父亲知道了不会信的,上一世便是这般,父亲总是站在容媛媛那边,她总会受到父亲的处罚,思及此,明姿自嘲一般,扯了扯嘴角。
明姿靠在炕边,闭着眼睛,心中思绪万千,上一世就是从母亲去世之后,容氏母女便暴露出那不堪的野心,没多久明涛便收了容氏。
彼时,她失了母亲,只把容氏当亲母,将容媛媛做亲姐来对待,现在想想真是可笑,她竟然认了杀母仇人,若是母亲知道了,不知有多伤心。
见明姿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齐女官也没多想,只当是小女孩想母亲了。
忽听着外头丫鬟来报,前院儿来人了,明姿心中冷笑,看来容媛媛已经迫不及待的告了状。
门上的帘子被人掀起,顺便带进一股冷风。
“给郡主娘娘问安。”那小厮进来,便立刻跪下叩首,得了明姿的话,这才起来,恭声道,“驸马爷叫奴才传话,晚膳请郡主过去同用。”
闻言,齐女官顿时心生厌恶,看着那小厮,语气冷淡:“郡主如今还病着,受不了一点冷,如何过得去,郡主身子这般弱,你脸上那两个黑窟窿是摆设吗?”
末福闻言,讪讪一笑,只那里愣愣的站着,明姿冲着他摆手,示意其退下。
“这么晚了,又怎么好过去。”齐女官皱眉。
明姿只是对着镜子照照,病了这两日,她每日起来也只是净面,脸上自然是不上脂粉,她原本皮肤白皙,此刻唇上毫无血色,眼下一圈儿青色,愈发显得苍白无力。
贴身的大丫鬟闲荷,秋雨两人端着盆子进来,替明姿梳洗装扮,闲荷只看着明姿在照镜子,便小声道:“郡主要上些脂粉。”
“不必了,就是该给人看的。”明姿冷笑一声,顺了一把头发,拢了拢身上的衣裳。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吵闹之声,很快就见帘子一掀,喜鹊哭着进来了,她扑通一下就给明姿跪下了,“郡主!奴婢知错!求郡主别不要奴婢!”
“你瞧瞧你说的什么话,我一向最喜爱你,怎么会不要你呢?”明姿看着喜鹊,微微一笑,竟亲自扶着喜鹊起来。
明姿冲着众人抬了抬下巴,众人立刻会意,立刻悄声退了下去。
喜鹊有些大喜过望,明姿竟然亲自扶她起身,看来是没事了,她松下一口气。
“就让奴婢伺候郡主梳妆吧。”喜鹊小心的试探着。
明姿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喜鹊,语气淡淡的:“好啊,你自来手巧。”
喜鹊彻底放松下来了,她熟练的将明姿头发放了下来,拿起妆台上,几支赤金的簪子就要往明姿头上戴去。
“郡主这样的容颜,穿的这样素净怎么好呢,你还是换身儿衣裳罢,那桃色和朱红的都不错呢,郡主不也是向来喜欢这两个眼色,这正衬得郡主气色好呢。”
看着喜鹊这样的热切,明姿目光渐渐冷了下来,长公主才去了没几个月,她就穿红戴绿的,让旁人见了,怕不是要说一句不孝了。
明姿抬手,将头上的赤金的簪子取了下来,扳过喜鹊的肩膀,把簪子插在了喜鹊的发髻上,还将桌子上那只赤金的镯子给喜鹊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