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菽晚终于停了夹菜的动作,语调平静的答:“我们去的时候,那鱼儿还是好端端的。”
谈及此事,孙绿蓉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儿,“阿秀打小没什么朋友,除了云儿,便是和那几尾锦鲤玩儿,尤其最爱那尾三色锦。纵是看不见,他也每回都能凭游动时发出的声音辨别出哪一条是它来……可惜了。”
“那尾三色锦是云儿送的,对阿秀的意义非同一般。”卫菽晚淡淡的补充。
卫萍也跟着叹了一声,话里有话道:“你说这事儿也是怪昂,养了那么多年都好端端,怎的今日潘娘子去了一瞧,前脚走后脚就翻了肚皮,世间哪里有这样巧合之事。”
“潘姐姐心地善良,且我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她只是隔水盯着那鱼儿看了一会儿就走了,姑母莫要冤枉好人。”
“哎哟,我哪里敢怀疑潘娘子害了那鱼儿,再说她做这种事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呐?”
“那姑母还说那样的话?”卫菽晚转眼看向卫萍。
卫萍半苦不甜的笑笑,而后意味深长的道:“发生这种事,有时未必是人家有坏心,就像过去我住的庄子里有个女娃娃打小就被老道士批命不好,劝她爹娘早早将她送去道馆里,免得连累家里。可她家人根本没当一回事,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说到关键处,卫萍有意将话一顿,目光也从卫菽晚的身上移到孙绿蓉的身上,这些话,她更是想说给她听的。
“那个女娃娃才八岁就没了爹,十岁时又没了娘,小小年纪自己养家,结果养鸡鸡死,养猪猪亡!好不容易长到了十五,嫁了个同庄的庄稼汉,孩子还没生就又没了丈夫。”
故事讲完,卫萍干脆把想说的话挑明了:“有些人呐,就是那天煞孤星转世,生来就带着刑克六亲的命!这样的人啊,即便心地再善良,也还是躲得远远的才好!”
话音才落,卫萍就听“啪”一声脆响,转眼见是卫菽晚将竹筷丢在了桌上。
卫菽晚是气恼的,乡野村妇爱在背后嚼人舌根她向来是知道的,可说些不痛不痒的人也就罢了,偏偏是上辈子比自己命还要苦上十倍的潘文君,这就让她有些不忿了。
潘都护一生守家卫国,庇护着大邺的百姓,可女儿这般命苦,又是凭何?
见卫菽晚好像不高兴了,卫萍正打算再说点什么缓和下气氛,不成想卫菽晚倒是抢在先开了口:
“姑母,其实您说的故事我也听过类似的一则,也是一个女娃娃,七八岁时克死了养父,十多岁时克死了养母,生母一家兴许是因着早早将她送出去了,故而没有受其牵连,可后来不信邪生母又将她认回了,结果您猜怎么着?”
卫菽晚笑笑,学着卫萍先前的模样故弄玄虚的顿了顿,见卫萍脸色瞬间白了几度,才心满意足的接着说道:“结果生母给了她夫君一笔银钱,可夫君却被那女子克得生意惨败,沦为了乞索儿。生母一家也一蹶不振,从富甲一方的巨贾到一贫如洗,最后连祖宅都变卖了,避走他乡。”
听到这里,卫萍的脸已是比纸还要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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