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菽晚这下更错愕了,晚饭时她哪曾咳嗽过,这不过是彩蝶诱哄母亲来此小坐的借口!
那么自己的头晕八成就是这个香囊造成的,里面下了药。
难怪今晚的母亲也有些不对劲儿,说起话来总是一副很慈祥温柔的模样,其实只是因为受那药性所累,疲惫虚弱罢了。卫菽晚来不及同母亲细细解释,直接动手解下那香囊,就往窗边走去。
然而才走到窗畔,就听身后传来一声闷沉的响动,转头,孙绿蓉已趴倒在了小桌上。
“母亲!”卫菽晚急呼一声,可自己的头也昏得厉害,腿脚发软竟走不过去。
于是用双手撑着窗棂,拼尽余力对外唤道:“紫俏……妙香……”
才唤出两个丫鬟的名字,自己就摔倒在了地上。
一直在院里候着的紫俏和妙香很快便听见动静,急跑进屋,见桌上趴着一个,地上躺着一个,两人大惊失色,分头去扶。
“姑娘?”
“夫人?”
奈何两边都昏得彻底,没有回应,紫俏便即朝着窗的方向扬声大喊:“来人,快来人啊!出事了!”
院外的几个小丫鬟有进来帮忙抬人的,有听令去通知老爷的,还有去盛府请府医来瞧病的……整个浮曲轩乱作一团。
盛府虽则就在隔壁,但到底比不过自家的脚程近,在府医被请来之前,卫文氏、卫政、卫呈秀、卫萍母女都已过来探望孙绿蓉和卫菽晚了。
此刻母女二人躺在同一张榻上,卫萍皱眉看着窄窄的榻上并排着两人,问道:“是否先将绿蓉抬回福康苑去?”
卫政情急之下,厉声制止:“不可!”
卫萍不过是随口一问,被卫政这一喝险些吓到,卫文氏温声解释:“是不宜移动。事发突然,咱们还不知她们母女发的是什么病,贸然将人搬来搬去,万一……”
猜出后面的话不会吉利,卫政便附和着打断:“母亲说的正是,再说她们母女在一起,府医来了也省得两头跑来跑去。先瞧出是什么病来,再移动不迟。”
就在所有人都围在榻前出主意时,没有人留意彩蝶悄悄挪了出来。
她在屋子里扫量几圈儿,很快就发现躺在窗抬下的那只她送给孙绿蓉的香囊。不动声色的走过去,弯身将香囊拾起,用厚厚的绵帕层层裹了这才收入袖中。
彩蝶的嘴角勾起一抹阴鸷又诡异的笑:这药是她数日前于西市的胡商那高价买来的,原是打算万不得已时给卫菽瑶用的,没想到却先用到了二房母女的身上。
这药不会要人性命,只会让人陷入昏睡,具体能睡多久,那就得看自己的造化了。总之那胡商说了,长则一年半载,短则两三个月,只要她跟杜绍动作快一些,她们娘俩醒来时就在这个家见不着她了。
届时米已成粥,还能逼杜绍休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