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菽晚心下突的一蹦,本能的就将前倾着的身子撤回,转头有些着恼的看着卫菽瑶。
她在做什么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来吧?故意扬这么大声安的是什么心显而易见。
不过卫菽晚也无意同卫菽瑶在窗下争执,只会叫里头的人看卫家的笑话,于是转身气咻咻地走掉了。
偷听是偷听不成了,真是出师不利。
看着卫菽晚渐渐走远,卫菽瑶嘴角那单纯无害的笑容渐渐透出几分得逞的意味来,不过最后还是被满目的憎恨所替代。
卫菽晚不肯成全她,毁了她的大好姻缘,难道她就能坐视卫菽晚风风光光高高兴兴的嫁人么?
世子妃?呵,可真是会攀高枝儿,难怪连杜公子那样的人她都不放进眼里。平日里装得好似什么都不争不抢,实际还不是拜高踩低。
明明是当年不分高低的“卫门双姝”,凭什么如今就连卫菽晚瞧不上的,自己都得不到呢?越想卫菽瑶越觉气恼,转眼看了看那窗,又将目光移到院前整齐列排着的那几口朱漆大箱子上。
那些皆是小谯川王送来的彩礼,里头玄纁束帛、缯绮彩缎、冠服簪饰、玉柄香珠应有尽有,适才家仆唱读礼单时卫菽瑶就听得头皮发麻,谯川王府可谓是给足了二房面子里子。
这会儿鱼贯而行的卫家家仆正将箱内的礼品一一造册移入库中,再从库中搬出家主匆忙拟定的回礼,将那些空置的朱漆箱子装个半满抬回谯川王府的马车。
卫菽瑶恨恨地盯着那些箱子,整颗心渐渐被妒意填满,心想着若是给她个单独面见小谯川王的机会,将她将卫菽晚的那些丑事一一说出来就好了。哪怕他当下不信,至少也在心里埋下一颗质疑的种子,随着时间那颗种子便会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目光定定了良久,忽地卫菽瑶眼中掠过两道精光,拿定了一个主意!
……
约莫两个时辰的功夫,谯川王府的十辆马车便从卫家车马门驶出,回了王府,而那些箱子也被从车上卸下,暂时先收入库中。
为了筹备今日纳彩的事,厉卿臣昨夜没怎么睡好,这会儿简单用过午饭又翻了几页兵书,困乏感便渐渐袭来,走到罗汉榻前正欲小憩一会儿,结果就看到一个黑影从窗前晃过。
这里是静尘阁,寻常人不可靠近,只有元悫和顾庄可以过来禀事,可刚刚那道身影厉卿臣笃定不是他二人。
于是厉卿臣信手捻过一粒花生米,对准下一扇窗牖弹了出去!那花生米携了劲风,“咻”一声穿破窗上的桃花纸击在某个东西上,与此同时一声女子的痛嘶传回窗内。
厉卿臣将门打开,看见正捂着额角一脸痛苦的女子,正想问“什么人”,突然察觉此人有几分面善。再一想,不正是卫菽晚的那个四妹妹么,那日他在梁上曾见过,跟此刻一样,一副面目可憎的模样。
不怪乎厉卿臣如此想,上一回见卫菽瑶时是她正在诬陷卫菽晚,且还计策失败了,自是气急败坏面目狰狞。而这一回,又被他的指间内力所伤,疼得五官走位,若是再加两分力道,只怕脑壳都能给戳个对穿。
卫菽瑶拿定借箱子混入谯川王府的主意时,就想过这一趟是惊险万分,可为达目的她也只能冒这个险。反正长房和二房的关系已然破裂了,不能更坏了。
待痛意稍稍消散一些,卫菽瑶生怕对方再来一招,赶紧报上自己的身份:“小王爷饶命,民女是卫菽晚的妹妹,行此险招求见小王爷一面委实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此事也关乎谯川王府的名誉,求小王爷给民女一个陈情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