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被册立为太子以来,朱昊乾还是头一回被父皇如此斥责。他无可反驳,只将牙关紧咬,心中给厉卿臣又默默记上了一笔。
这厢厉卿臣从天禄阁出来,稳步行下台阶,却听身后传来一声:“小王爷请留步。”
厉卿臣蓦然驻足回首,见唤自己之人正沿台阶快步追过来,是方才在殿前的那个陌生面孔。既然不相识,他也没有太多的客气,只眉峰微提,“你是?”
不待孙行简开口介绍自己,正巧在二人不远处路过的曹公公朝这边见礼:“小王爷,平阳县侯。”
平阳县侯?
厉卿臣颇为愕然的看着站在自己近前的这个人:“难道您就是……”
“没错,我就是小王爷方才在殿上口口声声要娶的卫家三娘子的舅父。”孙行简从容有度的介绍了句。
既是快成为亲戚的人,厉卿臣自不会摆什么架子,将昨日的歉意当面表达一遍,拱了拱手,证气带着几分诚笃:“县侯昨日登门时正逢我小憩,故而府内下人未敢通禀,令县侯空跑一趟,委实是我不周。”
孙行简摆了摆手:“小王爷不必在意此事。”
“那不知县侯昨日登门是有何事?”
“我昨日想问小王爷的事,小王爷刚刚在御前已经给出了答案。”孙行简肃着一张脸,声音也难辨喜恶,叫人瞧不出他对此事的态度。
不过厉卿臣倒是听明白了,孙行简昨日想见他正如他所料的那样,是想问他为何出手救卫家。
“不过身为菽晚的舅父,我还想再多问一句,小王爷与我这外甥女是何时结的缘,又是因何生的情?”
关于这一点,厉卿臣觉得没有骗孙行简的必要,便如实说道:“数月前卫娘子与友人在城郊池塘游玩,不慎跌入水中,奈何她那友人并不识水性,迟迟不敢下水搭救。恰逢当时我也在附近,便出手将卫娘子救了下来。”
孙行简眉头深锁着,“原来早在初见之时,小王爷就有恩于卫家,孙某在此郑重向小王爷致谢。”说着,便不顾长辈之尊,拱手躬身揖了一礼。
孙行简也的确曾在信中获悉,菽晚因着落水病了一阵,而那次的落水还与之前那个姓宋的冤家脱不了干系!只是没料到那时救下菽晚的竟是小谯川王。
“不敢不敢!”厉卿臣手比嘴快,说出话的同时已将孙行简的手臂扶起,再行解释道:“其实卫娘子也曾救过我一命,说起来也算扯平了。”
“哦,菽晚还曾救过小王爷?”
不过这一段厉卿臣就不好细说了,含糊道:“是啊,有一次我遭遇歹人,正是卫娘子出手相帮才脱离险境。”
听着这话,孙行简的眉头愈发深锁,谁不知小谯川王身边高手如云,便是抛开那些高手,他自己亦有功夫傍身,寻常歹人如何能近得了他的身?
莫不是他故意安排的桥段吧。
似是看出孙行简的质疑,厉卿臣便主动解释了句:“我与卫娘子的确是互有恩情,不过还请县侯放心,我要娶她为妻并非挟恩图报,卫娘子也非是以身相许,我二人乃是情孚意洽,相视莫逆。”
孙行简重重吁出一口气,这话倒是合他心意,解了后顾之忧。
孙行简信笃地点了点头,又问:“小王爷既已在御前表明了心意,那预备何时来卫家提亲?”
“明日。”厉卿臣答得痛快干脆,半点不作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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