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曲轩内,先前紫俏被哥哥薛沦叫走说了几句话,回来时却发现妙香也不在院子里,等了一会儿才见妙香捂着小腹回来,脸色煞白。
“你这是怎么了?”紫俏忙迎上前扶住妙香。
妙香摇摇头:“没什么。”
“还说没什么,瞧你这小脸儿比姑娘写字用的蚕茧纸都要白了!”
在紫俏的一再追问下,妙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附耳道:“只是葵水来了。”
紫俏了然,劝她快回去歇着,“放心吧,我一人在看着就成了。”
妙香才回屋,就有人过来,紫俏一瞧这可真是位稀客:“表姑娘,你怎么过来了?”
在彩蝶听来“表姑娘”这三个字可真是刺耳,若照她原本的脾性,定要同这没眼力见儿的丫鬟较真一番,毕竟今早祖母已当着众人的面宣布自己往后随母姓卫了,就同三姑娘四姑娘一样是卫家的儿孙。
不过今晚既是来浮曲轩拆台看好戏的,彩蝶还是暂时先咽下了这口气,和气道:“我是有桩要事要请三妹妹帮忙,三妹妹可在里头?”
紫俏神色一紧,不过很快想好对策,神态自然道:“在是在,不过我家姑娘这会儿正在沐浴,恐有不便之处,不如表姑娘过会儿再……”
“无妨,都是女儿家怕什么,我还能进去帮三妹妹擦擦背呢!”边说着,彩蝶就绕过紫俏兀自往里去。
紫俏心下顿时一惊,没料到对方如此不通礼数,但对方好歹算是主子了,她也不能真拽着胳膊不让人进,只得快跑两步:“那奴婢先去知会姑娘一声,水才抬进净室,指不定姑娘这会儿还没宽衣呢!”
说罢,紫俏便跑到窗前扬声提醒:“姑娘,您可在沐浴了?表姑娘说有急事现在就要见您呢!”
其实屋内的人早在紫俏提醒前,就已察觉了外间的动静,提早有了应对。
而彩蝶见了紫俏的心虚样,心里便有了数,看来卫菽瑶没有骗自己。先前卫菽瑶说时她还有些将信将疑,当下倒是全信了,卫菽晚的屋里果真有见不得人的事。
不过她也不急着抢在紫俏前头进去,反正她今晚的任务只是来堵住人不让那男人跑了就成,至于揭穿那样得罪人的事不需要她出面,自有卫菽瑶。
彩蝶有意在屋外磨蹭了会儿,留给屋里人充足的躲藏时间,才不慌不忙的推门进去。
“三妹妹,我这个时辰来可会叨扰到你?你院里的丫鬟说你正在沐浴,不如我来帮你擦擦背?”
彩蝶进屋站定,脸上叠着笑,话说完了却没寻见一个活人。她目光不动声色的四下扫量一圈儿,最后落在贴着东墙的紫檀嵌螺钿立柜上。
看来这就是四妹妹说的卫菽晚藏男人的那个衣柜了。
这时卫菽晚从立屏后的净室里走了出来,边走边整理着衣裙,嘴角也是噙着淡淡的笑:“既然表姐来了,我便迟些再洗就是,所幸还没下水。”
“表姐”二字再次往彩蝶的心口上扎了一刀,心道果然这对主仆是一个样儿的讨嫌!
卫菽晚的发梢上挂着几颗晶莹的水珠,倒似果真差点沐浴一般,彩蝶明知她只是配合着丫鬟的话在作戏,但也不欲拆穿。
“三妹妹,我这么晚来找你,是当真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表姐有何事?”
“哎~”喟叹一声,彩蝶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流露痛苦状:“也不知是为何,自从来了盛京,我便总是入睡困难,今晚又在犯愁时突然想起你最擅长的便是调各种香,于是就想来请你帮我也调一炉,好安稳睡上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