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都相互救过几回命了,还淡如水呢?再说她是君子还是你是君子?不是人家小娘子沐浴时你都进去过了?”厉子濯故意拿肩膀扛了一下厉卿臣,充满挑衅之意。
厉卿臣眼风如刀,斜向厉子濯。
那一晚他遭人暗算中了当胸一箭,不得已夜闯了卫菽晚的闺房,正是因为厉子濯指使闫彪向皇城司揭发他所致,如今却成为厉子濯调侃他的话柄!
厉卿臣觉得自己的耐心已然告罄了,就在他欲发作之时,吵闹的动静已到了门前。
“不想让人识穿你就快走!”厉卿臣压低了声量威吓厉子濯。
厉子濯迟疑半刻,还是在那门被撞开的瞬间移去了屏风后,藏了起来。
他的容貌一看便是谯川人,若在外面被人撞见了,的确有假户贴和假过所可以自证只是一个来盛京做买卖的商贾。可若在此处被撞见了,便解释不通了。
这厢紫俏不顾死活的冲进了静尘阁,打眼就瞧见屋中央站着的厉卿臣,一双盈满眼的眼睛忽闪两下,道:“果然小王爷是在府中的……”
“小王爷,这……属下拦不住她……”元悫自知失职,一脸的愧疚。
厉卿臣淡淡叹了一声,倒是难得的好脾气:“行了,你先退下吧。”
改而又问紫俏:“你急着求见我,到底是有何事?”
先前还在刻意隐忍的泪意在这一刻如决堤一般,成串的泪珠子潸然滚落,紫俏双膝跪到地上:“小王爷,求您出手救救我家姑娘……她、她被关进大理寺狱了!”
厉卿臣双眼微微眯起,“大理寺狱?她犯了何事?”
“其实、其实不是只有我家姑娘,而是卫家所有人……”紫俏哭得伤心有些语无伦次,但她还是努力的压抑着情绪,尽量将话说得明白。
从昨晚大理寺少卿裴世友突然带衙役来卫家宣旨,到他们蛮横的将卫家所有人拖上囚车,再到今早她去牢中探望卫菽晚。紫俏将整个经过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
包括那圣旨上的内容,她虽没在宣读圣旨时听见,但事后也从盛公口中得知了原由,此时尽数告知了厉卿臣。
厉卿臣眉间拢下一道阴影,大坝崩塌一事,他上回派人去吴郡查卫家那些旧人时就得到了消息。不过这种事历朝历代都有,越是惠及后世的浩大工程,越免不了死伤意外。
通常这种事都是过不掩功,是以他也未太放在心上,可如今御史台纠弹卫政有贪墨之嫌,那么可能便只有两个。
一是卫政确实贪墨了朝廷的拨银,以次充好,酿成人祸,如此便是他死有余辜。
二是卫政不曾贪墨,纯为遭人构陷栽赃,对方想要他枉死。
可即便是第一种,一人之过也不至于连坐全家,看来这背后的确是有人在推波助澜,要借机灭了整个卫家。
如此看来,此事可能不是冲着卫政来的,毕竟卫政虽有官衔在身,之前却只是闲职,未涉足过官场,何谈政敌。
卫家老夫人入京后一直深居简出,二夫人孙氏也无太多交际,卫呈秀又眼盲。这么算起来,这人倒像是冲着卫菽晚来的。
靖王府?